第555章 明利害客卿筹谋走险棋朋党设陷(10/10)

“只是，晚生以为不可行！”

“屈？”陈轸急了。

“先生，”屈平语气笃定，“是双方敛弩张，若依此策，郢都必是血漂杵。郢都血，就中了秦使之计！”

“唉，”陈轸先是一叹，继而目光如炬，盯住屈平，“好吧，轸只问左徒一句，你要不要改制，要不要变法？”

“要。”

“只要左徒持改制，持变法，这血就是必须的！”陈轸有力握拳。

“魏、齐、韩改制，皆没有血！”

“唉，左徒呀，”陈轸摇，苦笑，“你既然提到过去，轸就讲讲过去。先说魏国，那辰光，三晋（韩、赵、魏）皆为新立之国，所行之制是原来晋国的。作为新立之国，可以不行旧制，因而，魏文侯用李悝变法，那不叫改制，叫立制。晋国已无，魏国朝臣无所傍依，就只能遵守所立新制。再说齐国。与魏一样，田齐也为新立之国，齐公也是可以完全不守姜齐旧制的。即便如此，齐威公在改制之前，依旧烹了阿城令。至于韩侯，理同上，再说，申不害并没有动贵族之利，不过是对他们稍加约束，让渡给平民一儿权利而已。可不同，左徒呀，你与大王之所以想改制，是因为要对付秦国。那就得想想秦国，秦孝公用商君改制，渭全让鲜血染红了。”

屈平再沉思。

又是一阵的沉默。

“先生，”屈平终于抬，语气笃定，“即使血，也不是在明天，更不应是在今晚。”

“为何？”陈轸追问。

“因为，是王叔他们先提枪的！”屈平两手一摊，“我们不能去杀一个弯弓持枪、严阵以待的人，是不？无论是王亲还是宗亲，是王叔还是令尹，都是人，两相争，受伤的是楚，得利的是秦。”

“唉！”陈轸叹一声，“屈呀，枪对枪，刀对刀，这个才当是楚人的风格。难左徒要将王叔他们于睡梦中斩尽杀绝吗？”

“这是两码事，”屈平似乎笃定了，朝陈轸拱手，“敬请先生看在楚国苍生面上，再走昭府一趟，务必劝退令尹大人。至于王叔那儿，由晚生前往劝退！”

一宵无眠。

一直候至天明，郢都并无大事。

屈平松一气，大步门。

“阿哥，”白云跟上来，“我也去。”

屈平凝视她。白云递给他一只手，屈平握住。

二人挽起，并肩走府门，在黎明的曙光里走向纪陵君府。

这片街区邻近王，是郢都的贵族区，豪门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。

纪陵君府前森严垒，府门两侧各站两个持戟甲士。

屈平求见，递上拜帖。

启迎。

见是屈平与白云，启颇为亲，见过虚礼，带二人直府门，走向正厅。

府院中，偌大的府院中到是人，一排挨一排地坐着，整齐划一，枪在手，剑在腰，闭目养神。前院空场上停着几辆战车，几辆辎车，御手们皆在忙活，已上，蓄势待发。

白云一气，挽牢屈平的手。白云的另一手伸襟里，掏玉佩，让它明明白白地挂在前。

王叔迎厅门。

看到白云，王叔的笑容僵住了。

王叔的两目光锁在白云前的玉佩上。

白云回视他，二眸平静如。

二人对视，屈平再被冷落。

陪他们来的启一会儿看王叔，一会儿看白云，脸上浮笑，显然在悄悄比较这对亲亲父女。

时光如滞，不知过有多久，白云率先回神，看向屈平，淡淡一笑：“阿哥，你不是要见王叔吗？王叔这在面前呢！”

屈平拱手：“臣屈平叩见王叔！”

王叔这也看过来，声音缓缓的，拱手回个礼，伸手礼让：“二位客人，请！”

几人走府中，各自坐。

“左徒日理万机，乃百忙之人，”王叔面带微笑，盯住屈平，“这大清早的赶至老夫寒舍，可有急事？”

“回禀王叔，”屈平拱手，“臣此来是求请王叔的！”

“哦？”王叔倾，“你有何请？”

“求请王叔以大楚苍生为念，劝阻诸君克制私，切莫亲者痛、仇者快的事来！”

“哦？”王叔眉拧起，佯作吃惊，“听左徒之言，什么事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