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1章 游北疆赵雍赦贤受蛊惑燕王让位(2/10)

石拓不无兴奋，大叫：“开靶！”

“跑是死，不跑也是死！”乐毅淡淡应，“跑，死个慌张；不跑，死个安定！乐毅生于安定，是以不想死于慌张！”

所有中山人看向中间的一个年轻后生。

“魏人。”

“猎人呢？”

“乐毅，”武灵王直盯住他，盯有足足三息，方才开，“说说，作为活靶，你为何端坐不跑？”

所谓靶场，并无一只靶，不过是一片开阔平坦的沃野。十几个被俘的中山间细坐在草地上，手被反绑，面容惊惧。一行赵国骑士个个手持弓，腰利矢，昂然坐于上，只待赵王一声令，就在这块草原上将那十余个活靶作刺猬。

“赵人。”

武灵王一到，所有目光皆看过来。

武灵王驰回，扬弓指向石拓，旨：“活靶暂缓，将中山人带回大帐，寡人亲审！”话音落，策驰去。

“魏将乐羊五世嫡孙！”乐毅再次声。

在此训练七个月。从十一月到次年三月，此地寒，大雪封山，无法住人。”指向场中军人，“他们是臣所选来的首批军士，共两万人！”

号角响起来，三十名参与打靶的军士纷纷从背上取弓，摸利矢，准备跃击。

“这个故事寡人有所听闻。你能说说东郭先生指代何人吗？”

“那是于中山王及司氏权贵而言的，非于我们乐门。为乐门后人，乐毅是以安定。”

“因为一个故事。”

武灵王驱驰到中山人跟前，绕行一周，拿弓指向中间的后生：“中间后生，你是何方人氏，报上名号！”

所谓打活靶，就是将间细的手脚放开，让他们在草原上自由奔跑，赵人骑卒则四追逐，习练骑之术。当然，他们也给活靶两个保障条件，一是骑手们不可在距离活靶二十步之矢，二是凡在一刻钟未被死者，就可得到救治，保全命，但不可擅离靶场，一切听命于赵人，实际上就是赵人隶了。因而，如何奔走，如何在一刻钟躲闪来自四面八方的利矢，则是活靶们的唯一选择。

“什么故事？”

中山人无一站起。

几个赵卒跑到中山人那儿，动作麻利地解他们手上的绑索。

“我们不是间细！”乐毅淡淡应。

“咦？”武灵王惊诧了，“中山王不用你们乐氏一门了吗？”

“因为这个寓言是赵人编来的。赵人认为，在魏人攻灭中山之后，是赵人助中山人赶走魏人，而中山人在复国之后，忘恩负义，又与赵人为敌。”

“靶场去！”武灵王扬手，飞步山，不一时驰至靶场。

“你何以晓得赵人不相信中山人？”

见赵王也要参与打靶，众军士雀跃起来。

“既为活靶，静坐必死，奔跑或有机会。听闻他们已经讲明规则，只要在一刻钟能够不死，你们是可以获得赦免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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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灵王回到大帐，不消一时，石拓已将乐毅等人押解过来。

“这么回事呀！”武灵王想到自己初见那石时的受，信其言。

“为什么呢？”

“哈哈哈哈，果然是乐氏后人了，”武灵王笑几声，起，走到乐毅跟前，亲手解开绑缚，让至客席，“凭你解读的这个故事，寡人赦免你的间细之罪。”

“敢问大王，”乐毅指着远往来奔驰、弯弓箭的骑卒，“您让赵人演习胡人技巧，是为制服胡人吗？”

在场赵人未曾遇到这等势，一时怔了，所有目光看向武灵王。

“乐毅？”武灵王轻轻重复一，大声再问，“可是乐羊后人？”

“乐毅原以为必死无疑，没想到命不该死，遇到大王了！”乐毅起，叩首，“大王在上，请受乐羊后人乐毅一拜！”

武灵王扶他起来，与他共早餐。

“赵人不会给中山人任何机会！”

“正是。”武灵王指着西北，“寡人的首敌，就是你所往投的楼烦国。这些年来，他们频频犯我代郡，寡人受够他们了。”

“为谋生计，乐毅辞别娘亲，前往楼烦买，行至此地，见峰回路转，山势奇峻，就驻欣赏，看到右侧石上有不少，石面也有蹄印痕，于好奇，我等寻踪而来，一路攀爬，抵达峪，方见这片云间天堂，正自嗟叹，却被他们当作间细抓起来了。”

那后生轻轻咳嗽一声，二目微闭，端坐不动。

“是赵人不相信中山人！”

“你不相信赵人？”

所有中山人如同得到指令，纷纷挪动，将那后生围拢在中间，学那后生模样，二目闭起，静坐不动。

“中山四邻皆敌，战频仍，你何以生于安定？”

武灵王扫一活靶，朝石拓扬手，示意开始，同时，取背上的弓，拿在手中，另一手摸向箭袋。

“东郭先生与狼。”

赵人最恨的是中山人，尤其是中山派来的间细，早晚逮住，不由分说，或吊死，或斩首。而在这块新开发的小草原上，打活靶自然是上佳选择。

石拓急了，冲他们大叫：“尔等间人，规矩已经讲给你们了，你们可有一刻钟机会，能脱死者就可获释！”

“哦？”

“先王还用，方今之王不用了。方今之王只用司氏。”

“东郭先生与狼”是赵人编的一个寓言，大意是东郭先生行至中山，路遇一狼，后有猎人在追。狼求助于东郭先生，先生拿一袋，让狼钻，待猎人追过，先生放狼，狼却要吃东郭先生。

餐毕，武灵王引领乐毅参观草场，观赏将卒骑技艺，相谈甚笃。

中山人不站起来，不跑动，就不是活靶。不是活靶，就是死靶，这是不合赵人打活靶这个规矩的。

“中山灵寿人氏，姓乐名毅！”那后生纹丝不动，睛不睁，声音却是清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