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十四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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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讨生活的人，南来北往，难免也有接，船只虽然日夜不停，但到了码，也要停泊来补充，在船舷上透风时，听见几句不知哪里的音议论“前天村那家一家五……”“昨天又有一个拉了起来，就这么活活拉死……”，分明就是霍的症候。

他还没听完，就被王默拉住了手，一拧，就看到青竹满脸的不兴 不赞同，两人一边一个，把他架回了舱。不过在外面站了一刻钟，青竹就很不放心，打了来洗脸洗手，换了一衣裳，过不片刻，又端了一剂药茶上来，镜郎偷偷觑着青竹肃穆脸，只得夹着尾乖乖喝了。

赶慢赶，到了洛已是当天午后，天沉了几分，寒风凛冽，度倒是降了来，有些冬天意味。在别院里照旧歇了一夜，镜郎心里有事便睡不安稳，青竹了他一盏安神汤，了安息香，又与王默两个陪着哄着，勉睡了不到三个时辰，第二天一早起来，睛底就是一圈儿的青黑。

他神恹恹，由人服侍着梳洗换了衣裳，也没什么胃，拿汤匙有一没一搅着燕窝粥，就是不大肯往嘴里放，吃了半个甜馅儿的晶包，剩半个是给王默吃了。青竹看着直叹气，知他不兴，只得接了碗过来，把搅和的一塌糊涂的粥一咽去：“罢了，最迟今天晚上就到家里了，见了殿，就也安心了。”

镜郎闻言，打了神：“反正箱笼也没拆，这就收拾东西走吧？”

“我这就去让人预备着，你枕着王默，再歇一会儿。”

青竹去没多久，却又来了，附在镜郎耳边，轻轻说了几句话，镜郎便睁开了睛，不大耐烦：“侯府的人？侯府的人能有什么事儿找我……关我什么事儿？”

来人还是青竹拐着弯儿的亲戚，什么叔爷的，叫林培，倒也是他父亲边的近人——若没有这层关系，青竹的父亲如何能娶了公主的陪嫁？镜郎纵是不耐烦，想着多听些消息也好，还是勉捺，见了来人一面。

林培是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，生得大，不苟言笑，一贡缎衣裳也是极的墨蓝，偏偏宁平侯林诫是个嬉笑脸没正形的，也不知两人怎么的主仆——他没闹什么弯弯绕绕的，行了礼，问了好，直截了当：“侯爷请二公暂缓回京，最好也别在别耽搁，这就动往别业里去，一家人住在一起，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
“好端端的，侯爷到洛来什么？”

“为了避疫，皇城锁，听说西山皇陵一带也的不得了，死了有数百人了。若是再，便避来洛，侯爷就是为了这事儿来打前站的。”

“除了侯爷，还有谁也到洛来了？”

林培也没敷衍，：“府中太夫人年老弱，还有姑娘郎君们，都同侯爷一并来了。”

“我娘呢？”

林培微微一顿，镇定：“公主殿还在城，但殿金枝玉叶……”

“林纾也没来？”

“……大公自有差使要。”

“你派人去叫过了？你亲见过了？让他们躲躲，他们不肯，非要送死是吧？”

林培没声，片刻后要说话，镜郎早不愿意听，冷笑：“我娘没来，我哥也没来，哪儿来的一家人？谁和那起贱人生的贱是一家人！正老婆孩不理睬，儿地带了一群贱人躲来，怎么，我娘不是人，我哥不是他生的啊?林培，你自己说，这是人能来的事？”

林培脸铁青，咳了一声，摆积年老仆的款儿：“二公慎言！对着侯爷和太夫人，也该放尊重些！”

“怎么，你才知我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啊？你在我爹边三十年了，见过我几面？”镜郎抄起手边茶碗，整个砸了过去，“你算什么东西，有什么话，让宁平侯来和我说，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