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我是英雄(3/7)

我已离他不到三四米，他警觉地喊：“停！别再靠近！”

“好。”还是靠近了两步，盯着他的睛，“白展龙，你以为你很惨吗？其实我比你更惨，惨一百倍！”

“你算了吧，我还有老婆孩，要还房贷，我的肩膀上扛着全家人，我早就被压垮了。”

“说说我的故事吧，以前在天空集团上班的时候，你们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，私底叫我傻是不是？我是不太会说话，家里没什么钱，也不会给老板拍，更不知怎么在公司里拉帮结派，只知傻傻地埋苦，销售业绩却是零！没有女孩喜我，有也是把我当作一条排遣寂寞的公狗。每天这栋a级写字楼，每天看到那些有钱人，看到载着女的跑车，看到一掷千金的老板们，我何尝不想过这样的生活？但现实是残酷的，也许是我无能，也许是我不走运，我也被公司裁员了。”

当我说到“裁员”两个字，再看看白展龙的睛，他若有所思地呆立着，好像被我的故事动了，这是我最近说过的最多的话！

接着说：“被裁员以后，我也尝试着找工作，去过两家公司面试，却庆幸自己没被疯。不久，我的父亲在家里自杀了，但不是因为我的失业。他是个伟大的父亲，为了保护我而死，我因此而更加他。那么你呢？你今天站在这里，为什么？为保护你的妻儿？为让他们幸福？如果你觉得，从这里去可以到的话，那请你吧！”

“你——”

白展龙盯着我的睛，也盯着我手臂上的黑纱，嘴颤抖着却说不话。

“是的，我还有比你更惨的！不是旺财饿死了，也不是小被踩死了，而是现在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！我的脸，我的脸只是一张面！我一直着面在生活，这难不比你更惨吗？”

“每个人都着面！”他终于能搭上我的话了，“能，我并不害怕失业，也不害怕受苦受难，但是——不，这个世界让我绝望。”

我离白展龙只有两米之遥，已清晰地看到了他里的秘密，那是隐藏在他心底的话，也是想要楼的真正原因——

“其实，我什么都不怕，我只怕失去尊严！在这个充满势利小人的现实中，每个人都以你的收和地位来调整看你的角度。随着你袋里钞票的减少，别人看你会从仰视变成俯视，随着你穿着与居住的层次降低，别人会从俯视你变成对你不屑一顾。从此你会失去一个男人最重要的财富——尊严！尤其会在老婆面前失去一个能够支撑起家的男人的尊严！我不能忍受没有尊严的活着，与其这样不如去另一个世界寻找尊严！”

没错，我的读心术，使我看到了他心底真正的恐惧。

“尊严？我也想要有尊严，但人的尊严取决于他自己的行为，你以为去就会有尊严？”我回看了看那些围观的人们，又看了看白展龙，“楼有许多人等着你往！还有站在我后面的那些人，他们都是来看闹的，你是来这里什么的？给他们表演吗？表演从三十八层的楼去？表演躺在一团血里浑屎？你以为这样就很有尊严？”

“不——”

白展龙颤抖得更加剧烈，但我追不舍：“你以为别人有尊严吗？你以为那些开着跑车的，住着别墅的，搂着小明星的，就比你更有尊严吗？不，他们的尊严都是幻影，都是谎言，都是！我也可以告诉你，不单单是这个公司，也不单单是这栋写字楼，到都是谎言，背地里的易，卖与被卖，这就是尊严吗？”

“能，你要我怎么样？”

“我的故事还没有完——最近的两年里，我先是遭遇了严重车祸，捡回一条命却成为了植人，昏迷了一年之后醒来，又丧失了全的记忆。回到公司上班半年以后，却看到陆海空吊死在我的办公桌上，接着是严寒与方小案的失踪，在我被公司裁员以后，我的父亲又死了——我已经目睹了太多的死亡，太多的生离死别，经历了失去至亲人的彻骨疼痛。你不会有这觉的，亲手收拾父亲的骨灰——”

说到这里我突然哽咽……

莫妮卡在后面叫了一声：“别说了！”

我摇摇，去泪：“白展龙，你想让妻与儿，也遭受这苦难？我在二十六岁失去了父亲，已觉得非常不幸。你今天如果去，你的儿将在三岁失去父亲，你觉得对他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？你像一条被轧死的狗那样，躺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，脑袋开骨折断，供楼那些看客们观赏，对你来说有没有尊严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