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重生的记忆(7/7)

？为什么会坐上这辆黑车？又是怎么会发生车祸的？

这些完全没有任何绪，至今依然是大的谜，宛如一团黑暗的迷雾——只要我一天不能恢复记忆，这个谜底就永远无法揭开。

“你是个牺牲品！一定有谋！”听完这番故事，一个沉迷于推理小说的同事拍案而起，“这绝对不是一起普通的通事故，而是故意谋杀！故意谋杀！”

“但现场找不到证据，我也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。”我拼命给自己夹菜，“昏迷一年后醒来，又回到公司来上班，我已经觉得非常幸运啦。”

“好拉，不要再谈过去了。”侯总总结发言，“能，从今往后你要开始新的生活，我很看好你哦。”

“谢谢侯总，也谢谢各位同事，我会好好工作的，把公司当成我的家！”

我真把公司当成自己家了。

除了该死的记忆，我已彻底康复，双手双脚有力，也不再是一块平板。每天七半准时起床，八一刻前必须门，挤上贴面舞似的地铁，最晚855分走公司打卡。

我仍是销售最不起的，税后两千多块工资——天空集团的最低标准，此外就是每月一千多块各补贴。但老钱光车帖就有两千块，他已在这了十年。销售员主要靠业绩提成，有人最能拿十几万年奖。我的业绩为零，奖金也是零，但只要足够努力，一定会赚到更多的钱。我成为公司最勤奋的员工，别人聊天吃零打磕睡时，我拼命搜索客联系表，一个个重新认识以前的同事，尽量与每个人搞好关系。

刘德华、张学友、郭富城和黎明——也许四大天王老了，但我还知周杰、蔡依琳、章怡，甚至记得《无极》和“馒血案”。我看新闻完全没有障碍，看见尖嘴猴腮的就知是小布什，遇到不时要秀肌的就知是普金，连贝克汉姆、罗纳尔多、姚明、刘翔，全记得清清楚楚，车祸丝毫没有影响这些记忆。

大脑丢失的只是自我，关于“我”的一切，我的名字和家，我朦胧的童年时光，我叛逆的青岁月，我无聊的大学生活，还有我碌碌无为的职场生涯。我的同学、朋友、同事、上司、客……全忘得一二净。再也记不起邮箱和msn密码，只能各自重新申请注册。虽然已过两年销售，但面对公司电脑里的表格，各产品能和数据，怎么也搞不明白，被迫经常去问侯总和老钱。

说到销售七经理侯总，与“手表中的劳斯莱斯”的侯总有异曲同工之妙，尤其是意气风发地达销售指标，说起天空集团的创业过程，免不了激澎湃一番。但他平日沉冷静，谁都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，不是坐在电脑前发呆，就是去销售总监办公室开会。每天开着一辆尼桑上班，直接从b2层坐电梯上来，有时我在电梯里遇到他，他亲切地和我打招呼，又一言不发地继续站着。

回到平凡的工作中，生活恢复原来的轨迹，但有一件事让我恐惧——

那天我到侯总办公室，他通常对人说话很不耐烦，对我的态度倒不错，耐心地跟我解答：“能，我发觉你越来越认真敬业了，不错！不错啊！”

侯总难能可贵地面带微笑，让我无法逃避他的目光，在我们四目相对时，奇怪的事发生了！

我竟然看到他的睛里在说话，我确信这并不是幻觉，他的睛本在说话，而我的大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。

两个汉字，非常熟悉的两个汉字——傻

就在侯总的嘴里说：“能，我发觉你越来越认真敬业了，不错！不错啊！”的同时，他的睛里却在说：“傻！”

毫无疑问，我听到了！

这两句话是同一时刻说的，只不过前一句话通过嘴让我的耳朵听见，后面两个字“傻”则通过睛让我的大脑直接觉到——极其准确的知，并非猜测或臆想，没有通过我的耳与听觉系统，而是由我的睛接收，传递到大脑！

我意识地低羞愧难当。

侯总依然亲切地说：“怎么不好意思了？我确实很少夸奖别人，不过你算一个例外，我很看好你成为公司的后起之秀。”

然而，无论他怎么说好话，我的脑中却反复回着“傻”两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