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听见那回声,细得像幼猫在叫:“是我。”
顾千禾猛地坐起来,摸黑拧亮床边那盏阅读灯。
女孩漂亮疏凈的眉被微光照亮,半倚在门框边,柔柔笑看着他。
他当是梦,心却来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初语走近,却沉默了片刻。借着一片昏弱的灯,她伸手摸向他的脸,指腹微凉,温柔抚过他细雪般白净的面颊,还有颧骨的一刮伤。
从她家离开时还没有的伤,像是被锐划过。此刻鲜血也凝成了痂,绽破。
初语的呼有些抖,心像是被人骤然揪似的痛起来:“这里怎么了?”
他垂目,避开初语的视线:“没事,一伤。”
“叔叔又打你了么?”
顾千禾默了几秒,应:“我回来的时候,关门动静大了,老畜牲酒喝多了,我跟他了几句嘴,他就拿杯砸我。”
初语站在原地,浑的血都像是被迅速空了,苍白失血的指尖死死攥着,心疼得快要死掉。
顾千禾握住她的手,贴覆在心的位置,又一次问:“宝宝,你怎么来了?”
初语无声望住他,柔净的目光里满是无措与心疼。过了很久,她轻轻掀起被角,靠坐在他旁。犹豫着抬起手,却又不敢碰他的伤,只细细抚摸他颌那颗浅浅的血痣。
像凝落在肤上的星光,刻她的灵魂。
成她心底最的迷恋。
女孩的神有些痴迷,将他看得,连骨都掉
初语小声说:“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睡。”
怕他孤单,怕他难过,更害怕他有一天大,习惯没有自己的人生。
他们躺来,初语将脸颊偎伏在他,受着他的呼,如般缓缓涌来,无端让她到安宁。
她对他说:“千禾,我也只想要你。
顾千禾轻叹了声,掌心覆住她纤薄的背骨,声音变得很低闷:“你有爸妈和哥哥,我却只有你。”
“初语,我不想呆在这里了。想去很远的地方,想一直一直往前走,永远也不想回来。不想有家,不想结婚生,哪怕未来什么都没有,我也不想再回了。”
“可是我离不开你,你前些日不在,我觉得每一分一秒都好难捱,有时候看见时钟在转,就想象是你的心和呼,想你在边,想变成你的影……”
分离时无尽的思念与渴切,几乎快要撑碎他的心脏。
初语抱他,心忽然间变得很痛。她在光影照不的角落里,偷偷掉泪。
“那我跟你一起走。”
他的话语零零碎碎,想与她倾诉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