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如何,“其卑”如何。作者洋洋洒洒,把东西南北、山石草木写得无微不至。你要知梁山好汉的征英姿吗?那么可在《浒》中随便挑一首战场诗,作者用墨如泼,把天地人刀枪剑戟写得面面俱到。作者对实写象的这劲,还现在尔扎克对一栋楼房或一条街的数十次描写中,现在雨果对一所修院数万字的介绍中。人们通过这些作品可以看到自己未能看到的世界,观察到自己未能观察到的事,从而开阔界,增见识。然而,今天的人们如果要知云梦风光,去看看摄影画报不是更简便吗?如果要知沙场壮景,去看看宽银幕战争片不是更痛快吗?不仅省时,而且声像效果比文字效果更烈。它能用直接的有声有来取代文字间接的“有声有”。屏幕上几个镜,往往功盖大篇文字。
文学也很难在直接宣传方面与其他舆论工争雄。在古代人那里,奏疏和塘报仅为廷所用,对宣传则靠文告和鸣锣,因此当时文学又兼有新闻报的功用。古代的理论事业也极有限,鲜有专门的理论机关及机关刊,故文、史、哲从不分家,多位一。这样,儒家文论历来主张用文学来“明理”、“载”、“讽谏”、“劝世”,即调它的直接教化作用。《国语·周语》载:“故天所政,使公卿至于烈士献诗,瞽献曲,史献书……而后王斟酌焉,是以事行而不悖。”《荀·赋》中也有这样的话:“天不治,请陈诗。”这样,就把诗当成公文报告了。文天祥的《正气歌》敷显仁义,颂扬忠烈,可算是当时的“哲理诗”;柳宗元的《捕蛇者说》抨击苛政,指斥贪赃,可算是当时的“问题小说”;至于司迁在《史记》中常常于篇末来一段“太史公曰”,考究得失,评论是非,这都是把一些非文学因素夹小说中来。如果说上述优秀作品多位一现象在当时是难免的,或是必需的,那么后来况就现了变化。我们已经有了新闻之后,哪位官还靠属“献诗”来了解呢?我们要了解理论,还需要到小说中去寻找“太史公曰”?
纵然文学很难在思想宣传方面争雄,然而它可以在培育素质和格素质方面发挥一己之。可以发现,众多作者的兴趣侧重逐渐由“明理”转向“缘”;由“言传”转向“意会”;由阐发事理以服人,转向表现绪以人;即由宣传教化转向陶冶染。人们已经看到,中国古代那“写中心、唱中心”式的诗歌,包括《雅》、《颂》中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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叙事诗越来越让位于抒诗,至于小说领域,不仅大场面大事件的题材越来越多地分让给影视,不少小说家也不再心于铺陈象,艺术须更多伸向人的绪和觉,伸向那些更能发挥文字优势的领域。这不是说不写实,比如徐怀中《西线轶事》所描写的战争,其规模不会小于梁山好汉们所经历的任何一场征杀。但作者在战况待和战场描写方面寥寥数笔带过,笔墨始终倾注于男女战士们的心态。不是从外形观照来再现战争,而是以心窥探来表现战争。作者也写到红河、战车、木棉等诸多象,但显然不再是那刀枪剑戟式的面面俱到了;不是全景式的,是特写式的;不是平面的,是曲面的或变形的——即收聚于作者主观审焦。不难看,“象”型小说,更适宜改编为影视,而“心态”型小说,一旦搬上屏幕就会损耗掉大量容和光彩。也许,小说这由“象”型到“心态”型的转变,是在现代信息手段日益发达的条件,小说扬避短参加竞争的自然转向,是它力图使自己有别于影视的自然趋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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