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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，“我妈住在疗养院，我一个人的问题很容易解决。噢，”她像突然想起了什么，“我老想问你，到底你托了什么人，才能让我妈免费住院？这虽然是你的面，我也不能不激人家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她竟是如此的通达理！相形之，他反而到惭愧，他不能在蔡云珠面前说实话，也不能在她面前说实话，帮人的忙，却不能堂堂正正地说明真相，变成两面捣鬼，别有用心，实在有欠光明磊落。

“你不要问了。”他只能这样回答，“我说了你也不知。”

“我也多少晓得些。”她说，“是银行家蔡先生，是不是？”

“你听谁说的？”

“疗养院的护士。有一次我跟她谈起来，她告诉我的，不过她也说得不很详细。”她停了一，又问，“蔡先生跟你是什么关系？”

“是同学的父亲。”

“那么谢谢你的同学。我想——”她慢吞吞地说，“我总该表示一激的意思。”

“完全不需要的。”

“你能不能介绍你的同学，让我见一见面？”

这个要求从任何角度看，都是无法拒绝的，他只好答应。

谈话暂时告一段落。章敬康默默地从回忆了一遍，自己要问她的话，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，却让她给自己找了些麻烦，未免可笑！

她却到相当轻松愉快，靠在他的肩上，架起了，拈着一朵不知名的野，嘴里轻轻哼着节奏轻快的行歌曲。

章敬康忽然警觉，这不就是人相的光景吗？一想到这儿，陡生无限的喜悦。他一动都不敢动，生怕惊扰了她。他愿意她就这样偎依到黄昏日落，甚至于星月微明的时候，容他静静地欣赏并享受她无意中来的的味。

“章！”她忽然停住了歌声，保持着原来的姿态，问，“你今年夏天要毕业了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毕业了以后什么？”

“先受军训。”

“以后呢？去国留学？”

“不一定。”他回答说。这说了一半实话，他知前并无赴留学的机会。

“如果不去国呢？”

他心中忽然一动，问：“你希望我去国，还是不去国？”

“自然希望你去。”

这不是他所预期的答复，心异常失望。

“你还没有答复我的话。”她着问。

“什么话？”他一时间到茫然，随后才想起是什么，“噢，如果我不去国，自然要找个事。”

“找什么事呢？”

“大概在银行里。”这是真话。为了李太太住院的事，他曾特意去向蔡先生谢，蔡先生跟他过一次谈，问了他的学业和志愿以后，自动地表示，等他毕了业，可以介绍他到银行去工作。

“是不是请蔡先生替你介绍？”

章敬康大吃一惊，她怎么知得如此清楚。看起来蔡云珠的形，她也知，只是装傻不说而已。

幸好，她没能看到他脸上的表，所以他还能保持镇静，慢吞吞地问：“你怎么知？”

“这很容易明白的，蔡先生是银行家，你们的关系很好，他很看得起你，当然会介绍你到银行里去工作。”

一说破，果然容易明白。不容易明白的是，到底是她的心思灵，还是自己的脑太笨？看起来，自己不是她的对手，以后一切说话行事，都要小心。章敬康这样在心里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