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此时双眸紧闭的容凡,却并未发觉。待一柱香过后,两人皆同时又缓缓收了手。容凡仍然紧闭着双眸,他耳中聆听着晏初从水中出浴的声音,以及水滴滴落在桶内的叮咚之响,都仿若被扩大了无数倍一般,在耳中回荡。
“哗啦”一声后,她似是抱起了芙蕖,赤脚踩在地面的声音,湿哒哒黏糊糊。
许是连晏初本人都未察觉到,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冽之香,经过桶内火泉浸泡过后,身上的香气更是明显了。
便是她动上一动,他都能凭借味道分辨出方向来。察觉到她走到了自己的身后,微微的余热烘在他背上,他睁开双眸,正欲回身,未料晏初指尖正压在他侧眸之上,“你别回头,我衣裳湿了。”
容凡似是明了晏初所说之话底下隐藏的意思,遂当真老实巴交的一动不敢动,只睁开的眼眸缓缓阖上又睁开了。
再睁开眼眸之际,晏初已然走出了芙蕖的房门。容凡不知在想些什么,竟是坐着一动不动,盯着面前的木桶似所有所思一般。
待和尚觉信进来之时,容凡仍坐于地面,他奇道,“天女的狐火劲道这么大?你未进桶内,怎生一脸的潮.红?”眼瞅着容凡衣裳干爽,他又替他不值,“如此美好机会,你都放过了,难不成你当真是无欲无求之人?”
容凡难得的没有回话,他只是将指尖摸了摸左眼眼皮,那里似乎还在微微发烫。
*
晏初甫回到房中,便双眸紧闭,左手压在心窝,缓缓靠着门扉滑落了下来。她的唇色乌紫,贝齿上皆是冰霜,方才指尖的温度堪堪能维持在正常范围内。
如今一瞧,便是连指甲都泛青白了。她深深吸了几口气,吐出的气息都成了一缕缕白霜。她方才亦是强撑着身子,没让容凡察觉。
她与芙蕖同中了华胥地母之阴寒气息,本来她堪堪可以压制得住,未曾想到今日耗费神力的同时,芙蕖体内的阴寒气息反被自己吸纳入了体内。
快若瞬息,几乎是她出手相助之时,芙蕖体内的寒气便顺着她的脉络,一下就侵入了体内。此种情况,她实属未曾料及。
哆哆嗦嗦的起身后,只见地上她所过之处,每一处皆结满了冰霜,满满当当的便是她所踩踏之处。她此时的身体便像是一条被冻住的大鱼,渴望进入大海的怀抱,融入暖洋洋的海水之中。却又如被冻僵的鱼身一样,僵硬非常。
她缓慢的挪动步子,脸上的冰渣子簌簌往下直掉,眼皮都几乎要被冻住,她缓缓眨了眨眼睛,眼前有一过性的模糊,好不容易挨在床榻边,坐下之时,床榻发出了好大一阵声响。
她本想嘲笑一番如此虚弱的自己,然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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