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在这时,卫坤仪很平静:“我没有族人。”
对于这答案沈青昭有所预料,北狐厂培养来的杀手大抵都如此,她正想继续说一些其他的事,远离这么沉重的话题时——
她又说:“被抛弃的孩,应当不能算作他们的族人。”
沈青昭一听,整个人嗡嗡地像山震了似的,野鸟铺天逃窜,有难以形容的觉,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卫坤仪,而她无甚神态,却不知就这一句话,把自己的心都变了。
“他们……把你留在了那里?”
“嗯。”
“你独自在那里生活到十六岁?”
“是。”
沈青昭腹诽,好小的年纪,昆仑山不是一座山,而是一群山脉的总称,她住的那个地方也许还有其他人,也许本没有人……
卫坤仪许是提及了旧事,她看着牖外,很远。
“他们在我前消失。”
消失?沈青昭不禁继续问:“是了何危急之事,他们才迫不得已把你丢来?”
“不。”她说。
只是离开而已,对于一个孩而言消失这个词,比较好听些。
沈青昭似懂非懂:“所以……你是几岁在那边修行的?”
“十二。”
“啊,十二岁,我好似能想到那年的你生得何样了,哎呀,我只随一说……对了对了,我也是十二岁左右才开始正经习术,我们起步都算晚,可你却这般厉害,我还以为你是正经宗门来的。”
“你亦是。”
“实在过誉了。”沈青昭说,总算把话题扯回来了。
若是拉到近几年的事上,聊得东西可就多了,沈青昭最擅天行空,只是在不着边际聊得片刻后,呵欠打得更多了。
她终于有撑不去,先:“不行了,师父若明日瞧见我此番模样,定知这些东西都是我后补的……我先休息一会儿。”
卫坤仪遂一瞥牖外,霁云显光,昏昏沉沉,似雾帘似的挂着。
说完后沈青昭把重新埋回了臂弯。
许久后,又是飒飒窸声,对面的人许也伏了去。她稍微安了心,但很快地,手背又碰到一丝特别冰凉的,她当即清醒,又来了?不是吧,卫坤仪竟当真不困?沈青昭到纳闷,可她又觉得前人属吃不吃,故此在恹恹睡间用哄的语气:“你也睡好么,否则我会愧疚。”
唉,这形怎么她跟师父一模一样?
沈青昭郁闷地想,方过片刻,耳前响起一个声音:“青昭,我要握住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