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的排练结束,尹栎坐在廊和父亲通电话,排练场里,演丑角姜诗的演员蓬诚拿着衣走来,看见她只当空气,转了个弯往服装间走。
叁两句争论,李君晗先上手推她,嘴里说着无意义的“不要脸”、“恶心”之类的话,用方言说来竟更显恶毒。
尹栎从前学了一半的《跃鲤记·芦林》又被梁老师提来,要她剑走偏锋,从正旦的路里闯一闯,毕竟这个年纪能把这戏演好的演员实在不多。
到了班时间,过了会儿便看到蓬诚和李君晗挽着手往她这边走,电视剧里因戏生在这里不常发生,但同院的演员日久生倒是常有,比如这两位,在这两年她离开的日早就攀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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争吵的过程后来再想也说不清了,尹栎向来是个争辩两句自己先红了的,对面又站着个壮的男人。
的《牡丹亭·寻梦》一折再磨一磨,拿去中规中矩,稳定冲奖。
乐队午的时候已经离开,天渐渐暗来时,大片晚霞铺在楼宇间,往远看是耸立的亭,落日的景象庞大壮观,在这小小院落里显得倒有些违和,就像拥挤的舞台上呈现隆重的谢幕来。
混的回忆里,最后记得的一个画面,是女人的一个掌挥过来,尹栎意识闭上睛,脑里闪过再过两天就要去上海的事。
虽然是方言,但细辨也听得清楚,尹栎愣了,还是站起来叫住了她。
张老师是个不多话的,在院里多少年看惯了世态炎凉,知他们的事,但从不向别人多嘴一句,尹栎在他面前也不觉得尴尬,还被他老人家拎着耳朵提过——和这家世的在一起,绝不能让自己受了一委屈。
这戏要唱彩不容易,何况又要有好的丑角搭着,尹栎为了和新搭档磨合,每天和张祥祺一打开剧院的大门,晚上又是待到最后,被老人拎着来,她赶上顾成阙的车回家,省得在门像望妻石似的碍。
最近几天院里人对她的讨论她也不是不知,始作俑者就在面前,就算她再好脾气也没理忍气吞声。
挂断电话,李君晗正走到几步外,没好气地上打量她一番,快步走过去,撂一句“狐媚”。
尹栎挡着她不留的推搡,嘴上却说不过她,到后面蓬诚也护短似的上了手。
渐近月底,中秋那晚就是要去上海的日,距离月圆还差叁天,尹栎还记得那天是历八月十二,父亲从外地回来,顾成阙要请晚饭,谈新剧本的事。
电话那讲到来顾成阙要来剧院接她,父亲显然不知,每晚她女儿所谓坐租回家,司机都是小顾总。
尹栎把张老师为数不多的几次教导铭记于心,而平淡日里的转折来得太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