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,比往日更大了一些,乌云遮顶,入秋之后华山才难得迎来了一场秋雨。
以往,第一场秋雨是华山周围百姓的节日,如今却看不见一点热闹的气氛,华山周围一片死寂。
荒野的枯骨无人收殓,任由雨水冲刷,天地间只有簌簌的雨声,好似哭泣一般。
血云之灾已经过去三个月,今天是华山的第一场秋雨,居华特地做了一桌子菜,摆上了两副碗筷,拿出了为师父珍藏的五年居华酿。
“师父,我已经练出了内力,今后再也不是绣花枕头,你不用担心。”居华给一个空位倒上了酒,那是他留给追风掌的。
仰头猛灌一杯酒,居华话语不停:“西方大泽我一定会去,师娘的玉佩,我也一定会送到!”
这是支撑着居华继续活下去的唯一信念。
“师父,徒儿得了大机缘,别人五年苦功,我三个月就能赶上,等找到师娘,我一定好好孝敬她,侍她如亲母。”
“师父……”
“师父……”
居华每说一句话,便灌下一杯酒,语调却始终不变,好似一口深井,掀不起一点波澜。
居华一直以为,人总是可以慢慢长大的,现在他终于知道,长大是一瞬间的事情,且必须在那一瞬间长大。
每个人都曾度过很多黑暗孤寂的夜,居华苏醒的那一夜,最难熬,在胡思乱想中,时间慢得像刀割。
华门终究还是散了,有些人可同患难,却不能同富贵。血云散去之后,剩下的三百二十精锐,先是为了争门主与各峰峰主之位,死伤过半。
又为谋夺门中财富,死伤过半。两次争斗之中,有人心灰意冷,浪迹江湖。有人夺得泼天巨富,潇洒离去。更多的是躲过了血云,却躲不过同门相残,化成黄土。
如今,华门之上,一副破败腐朽的样子,再无当初武学之宗的风光。只剩二十几名精锐弟子,还在苦苦支撑,他们仍想光复华门。
这一切,居华是知道的,但他并不在意。可笑的是,他还是华门如今辈分最高的人。
眨眼间,又是三个月过去,昨夜堆积的初雪,在阳光下缓缓融化。
居华一身小厮打扮,在雪地之上闪转腾挪,虽然手中拿的是菜刀,却依旧在一招一式中挥洒出来骇人的气势。
这半年来,居华勤练不辍,西方大泽,离华山两千五百里,没有强大的实力,绝对无法到达,所以他丝毫不敢懈怠。
“喝!”
一声断喝,居华手中的菜刀,好似成为神兵,三尺刀芒不停吞吐,将一块数千斤的山石一分两半。
这是追风掌留下的刀法,前一十三年,他毫无寸进,如今短短六个月,他已经登堂入室。
而他脑海之中的世界,仍在成长,只是伟力仅仅在他体内涤荡,而不透出分毫,每时每刻他都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。
忽然,耳朵动了两下,酒肆一里之外,有人来访。
“数量还不少?有四十几人?”居华听得不真切,但也足够骇人,武林之中从未听说,有人能听见一里外的动静。
回头看了看华山,居华暗叹一声:“还是去看看吧。”
他知道,仅靠华山之上剩下的二十几人,绝对挡不住这些人。他虽然五岁就离开华门,但是亲眼看着华门覆灭,他做不到。
带着菜刀,居华悄悄跟随,现在的他,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步入武林!
“掌门师兄,秦用在山腰发现有人朝着镜峰来了,不知来意。”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,对着另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说道。
如今的华山上,年岁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,而且有一个算一个,不是峰主就是长老,就是没有普通弟子。
说来好笑,这却是华门如今的悲哀。
被称为掌门的叫冯万里,华门如今唯一的五品上高手,若是在江湖,这个年纪的五品上确实少有,但如果不论年纪,这个实力还不够看。
“鸣召钟,将所有弓弩器械放在镜峰山门,决不能放他们进来!”冯万里沉吟数息,做出决定。
嗡……
一声钟响,绵延华山十八峰。
“不好,被他们发现了,没想到只剩二十几人,还如此警觉,快走!”镜峰山腰,一行四十余人立刻加快了脚步,他们可不是来吊唁的!
“最高不过五品上,只有二十几人,绝对手到擒来!”
“闭嘴,快走。”
四十余人各个龙精虎猛,显然都是好手,但他们却没有发现,在他们身后一里处,有个手拿菜刀的小厮,正跟在他们身后。
居华一边尾随,一边打量,心中对双方的实力悄悄做了比较,不声不响地跟在他们身后。
华门之上,二十几人迅速准备,短短一盏茶的功夫,便在山门处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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