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山,高不过千丈,方圆也只有数百里。在党山,不过是茫茫沙海中的一粒尘埃,却是华山下百姓的天。
只因为华山之上有华门,一个走出过仙人的凡人武门。
华山之下,有且只有一家酒肆,名为歇风。
也因此,这仅有的一家酒肆成为了华山之下最为热闹、嘈杂之地,往来者鱼龙混杂,但皆是武力高深之辈,却无一人敢在这里放肆。
烈日,劲风,干燥的尘土纷纷扬扬,使空气好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薄纱,更让人觉得口干舌燥。
“他奶奶的,什么鬼天气。小二,二斤柳叶青,给老子解解渴!”只见一个颇为魁梧的汉子,骂骂咧咧就进来了,一只狼牙大棒咕咚一声砸在桌子上,将楠木的桌子砸出好几个小坑。
嘈杂的酒肆登时安静下来,不少人含着笑看了过来,小部分人仍安静地喝着自己杯中的酒。
话音刚落,一个小厮打扮,身量高挑,面貌极为俊秀的少年,笑盈盈地走了过来:“客官,四两银子,您请着?”
汉子横眉,竟有些气乐了,口气却冲得紧:“酒还没上,先要钱?这是个什么规矩?什么酒要四两银子?你想银子想疯了?”
四两银子,可够一家四口活两个月了!
俊秀少年却笑脸不改:“四两银子是这桌子钱,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!看您新来的,给您打了一八折呢!”
汉子被他说得眼角直抽抽,这桌子怎么着他也看不见半分金丝。
嘭,一掌拍得楠木的桌子吱呀乱响,又一掌直扑小厮面门,却被一阵莫名的风吹得一阵趔趄,粗糙的手掌贴着鼻子将将擦过。
掌风拂过,小厮笑脸不改:“哪位老客给这位爷上上规矩?我请一坛居华酿!”
居华酿,歇风酒肆里最好的酒,却是出自这俊秀小厮之手,这小厮便是居华。
取命居华,其实是一个草率至极的决定。只因他是个孤儿,自幼和师父居住华山,便叫居华。
居华话音未落,一妖媚女子放下杯中酒,转过身来:“小哥,这酒我不要了,姐姐我馋你的身子。”
一言一行,勾魂夺魄,百褶裙下,一双绣鞋,一截藕足,温润如玉。
不等居华答话,旁边一长衫男子含着笑调侃到:“京三娘,你也不怕掌柜的砸了你的琵琶。”
一句调侃,惹得酒肆之内哄堂大笑,显然都是熟稔的人。
“罢了罢了,还是请我一坛居华酿吧,这么好的皮囊,可真想煞姐姐了。”说话间,京三娘摆着腰肢已经来到居华身旁,挑着居华的下巴,吐气如兰。
京三娘,原是一歌妓,入了武道之后,妖媚不减,一身皮囊勾人魂,一把琵琶断人魄。只是对付这汉子,她连琵琶也懒得拿。
而那汉子,早被京三娘勾去了魂,一时竟忘了找居华的碴。
京三娘回眸一笑,正对着那汉子:“这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,四两银子,磕个响头,以后常来。”
那汉子这时才发现,自己竟然动弹不得,冷汗唰得流了满背。
他只知道,华门乃方圆千里的武学圣地,却不知道这华山之下的小酒肆却也是卧虎藏龙。
酒坛子旁边有高人,这就是歇风酒肆。
京三娘去了束缚,汉子才颤颤巍巍掏出四两银子,想了想又掏出二两:“酒……酒钱。”
看着怯懦的汉子,京三娘好似没了乐趣,转身又坐回去喝酒了。
居华抛了抛手中的银子,听见银子碰撞的声音,脸上乐开了花,又随手把银子扔进钱袋,又是哗啦一声,这声音是他的最爱。
风波平息,酒馆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,不少人只是默默的喝着酒,刚才的小事儿,还比不上一碟小菜下酒。
不多时,居华端着一小坛居华酿,送到京三娘桌上。仅是一小坛酒,却惹得就众多酒客分外眼热。
在歇风长驻的,皆是见过世面的人,在他们见的世面里,居华酿是第一等的好酒,而且甩了第二等十万八千里。
吱呀——
无风自动,酒肆的门敞得更开了,好似要迎接几个不平凡的客人。
只见,三男一女穿着劲装的径直朝居华走了过去,一抱拳,举止恭敬:“师叔好!”
可居华眼中却看不见半点喜悦,嘈杂的酒肆也沉寂了下来。四个少年,虽身着劲装,却都气度不凡,虽举止恭敬,脸上却看不见半分诚恳。
“卜世仁?要喝酒找地方坐,不喝回山。”居华放下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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