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节(2/4)

素衣来不及惊讶, 就看到了冷卿和兔良, 角正要勾起, 却似想到了什么, 又慢慢的落了去。

亡的最后一瞬，步月钧用尽全生机，掐了几个法诀，随后勾起一抹笑，死在了河对岸。

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泣，一幕幕往日如同过往图画重新清晰。

一生承诺，一生等待，从来不是一个人在守。

她在台上衣袖舒卷，足见轻，轻盈若飞，彩蝶纷纷而至，环绕了玉台，如同舞者无法抑制的喜悦。

无需众人动手，阿丑控制着河岸的泥土散开，了一穿着红喜袍的白骨，那红衣袍残缺了一角，尸骨早已被黄土销蚀，红衣却依旧鲜艳，白骨向着逆河的方向而卧，颅望着河对岸的方向，百年未动。

离开之前，她裁他喜袍的一角，半笑半嗔。“这喜袍缺了一角，只在我这里。”不回来喜袍就不完整，不娶她也不完整。

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踏飞天阁，站在玉台最近的位置，待她一曲舞完，他说。“我娶你可好？”笑的张扬肆意，浪无心，底却是不动摇的认真。

兔良抱着懵懂的小仙鹤沉默，难怪她每次遇到素衣，素衣都是望着逆对岸。此时想来，如果素衣要等的是步月钧，望向的也应该是步月钧离开的方向，而不是逆对岸。她之所这么望，必然是因为曾经过的一个梦，一个十分真实的梦，梦到步月钧穿喜袍，从逆中如约归来，对着她伸手，完成执手之约。

可怜河边无定骨，犹是闺梦里人。这世间事，恐怕没有比这还要悲伤可笑。所等之人在对岸渐渐枯成白骨，所要迎娶之人，就站在对岸穿着嫁衣等到白雪满。

秋风凛冽，起众人的衣衫，遥望四野，辽阔天地仿佛无边无际，方的逆河也仿佛被无限拉，两岸遥遥相对，不可相望，不可相，不可相知。

一行人在素衣旁落定, 九溯也化成了人形。素衣的目光落在了冷卿的上，准确的说是落在了他提着的黑布袋上。

似乎一切时光倒回了最初的惊鸿一瞥，她站在玉台上翩然而舞，他率领手，嘻嘻哈哈的迈飞天阁的门，一就定格在玉台上，翩然翻飞的衣袖撩人。

他总说，那一次相见，他被她所惊艳，明白了什么是翩若惊鸿。然而素衣却从未同他说过，那一天，玉台上的她也同样明白了什么是一万年。似乎冥冥之中，就该如此，就该相遇。那一天，被惊艳的，不是一个人。

将步月钧的尸骨收敛, 一行人再次乘着九溯返回对岸。无声穿越湍急的河, 还未落地, 就遥遥看到了河岸站立的一抹红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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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 月钧与素衣

冷卿沉思片刻。“一古老的引魂法，或者说是引魂梦的法诀，应该传承自隗家。步月钧知自己到不了逆对岸，死前结法诀，引自己的魂魄素衣的梦。想来素衣那一夜梦到了步月钧从河之中归来，与她相聚了。”

素衣站在那里许久未动, 一声音都没有，却早已泪如雨。最终，她慢慢蹲, 掀开黑布，面的尸骨。看到那鲜红的喜袍，终于嚎啕大哭, 如同无所顾忌的孩，委屈，释然，不舍，悲痛，一切绪再无遮掩，全爆发。

同一时间，摇摇灭的引魂灯骤然熄灭，周围光芒一暗，什么都黑了。

他自然懂她何意

于是她换一白衣，穿上红妆，跟着他离开了飞天阁，来到了逆河岸。新婚前夜，他亲手为她梳妆，最后在她眉心一朱砂，转离去，从此再也没有回来。

因为这个梦，素衣固执的在逆河边站了一辈，从窈窕淑女望成了佝偻老妪，从红衣黑发等到白发红衣。红衣未改，容颜已老。然而素衣却没有想过，那一场梦，是步月钧用尽一切换来的一场赴约，也不知晓，步月钧就在逆对岸。

自从死后, 素衣站在逆河的时间就没了限制。这一夜, 秋风萧瑟，素衣却受不到秋日的凉。遥望夜空，远远的，看到了一条蜿蜒飞驰而来的龙。

九溯带着众人静静落在了河岸，曾经步月钧尸骨所在的地方早已被荒草覆盖，秋日的风将荒草黄，枯草被席卷的残落枯败，无碑无坟，无名无姓，河岸枯骨，游魂野鬼。

冷卿将布袋放在了地上。“在河对岸发现的, 他的颅始终望着这里, 若是猜测无误，他曾经在梦中赴约, 也并未失约。”

兔良问冷卿，步月钧死前打的法诀是什么？不止兔良有此疑问，其他人也是同样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