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元宵是周末,有两天假期,夏露订了个两天一晚的情侣套餐,瞥了贺狰一眼,随即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,翻身盖住被子道:“睡觉。”
贺狰哼笑了声,有些期待明后天的短期旅程来。他关了灯,将夏露连人带被子拥入怀里,如同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般,锋利桀骜的眉目软化,足以驱散冬末春初的严寒。
因为下大雪阻碍了行程,直到第二天下午,提着简单行李的贺狰才和夏露出现在温泉酒店里。
在餐饮区吃了个下午茶,回房休息了片刻,天黑时夏露和贺狰就换了浴袍,跟随服务员的指引到了单独的露天小汤池。
汤池是用大块光滑的圆石雕砌而成,水波荡漾,热气蒸腾,周围竖着一圈雕花的木板围墙,头顶是浩瀚无垠的深蓝夜空。暖黄的光晕下,还能看到稀疏的碎雪间或飘落,当真一派风花雪月的雅致。
女服务生送了毛巾和热饮过来,就悄声退了出去。夏露有点想解浴袍,但顾及还有一个‘春天即将来临’的贺狰在场,到底还是没敢脱下,伸出一脚试了试水温,就裹着浴袍扑进了水里。
温暖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,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,汲取这柔软的温度。夏露的脸在蒸腾的白雾中若隐若现,带着俏皮的红晕,仿佛一朵出水的粉莲,连浴袍下摆都仿佛一抹月光似的飘散在水中,沉沉浮浮,是贺狰从未见过的怦然心动。
他站在岸边没动,夏露拍了拍水面,问:“贺狰,你怎么不下来?”
贺狰皱起眉头,盯着起伏的水面如临大敌。
不知怎的,夏露忽然想起前尘往事中也有这么一段——少年狰在浴桶里扑腾,那时她还笑着说:“这么不愿沐浴,你怎么跟我以前养的黑蛋似的?”
“黑蛋!”夏露问,“你不会是害怕游泳吧?”
听到‘黑蛋’这个魔幻的称呼和‘害怕’两字,贺狰受刺激了,何况水里还有一只夏露在嬉笑。他心一横,没什么底气地嗤道:“笑话,我会害怕?!”
遂解开浴袍,上身矫健,迈动修长的双腿浸入水中。晃荡的水波使得他很没有安全感,闭目定了定神,才僵硬地朝夏露游去。
游到夏露身边,他坐在水里的石凳上,双臂搭在岸上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,像是完成了一项不得了的挑战。
夏露将他微小的表情变化收归眼底,抬手绑了绑松散的头发,试探问道:“贺狰,你怕水吗?”
“没有。”贺狰否认得很坚决。过了会儿,他伸手捏了捏夏露红扑扑的脸,“我只是讨厌水。”
“讨厌水?平时也没见你少洗澡啊。”
“那种程度的水没关系,像这样大水池,身体浸入其中会不受控制地浮沉,就很烦。”
夏露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这事,绑头发的动作一顿。她想到了什么,靠近些许,隔着氤氲的水雾看他锋利冷峻的容颜,问道:“之前我割断了绳子,从吊车上掉入江水里,你也不顾一切地跟着我跳了下来,将我从水里捞起……当时江水又冷又急,你一定很难受,对吧?”
贺狰一怔,扭头道:“你胡思乱想些什么?我没那么脆弱。”
“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呢?”夏露也趴在石壁上,一点点温柔地打开贺狰紧握的拳头,自嘲般一笑,“我以为我很了解你,其实不是。”
扑腾一声水花四溅,贺狰将她拉入怀中禁锢住,低声道:“你是这个世界上,最了解我、也最愿意了解我的人。”
水光涟漪,摇碎一席夜空,飘飘渺渺像琼林仙境,细碎如盐的雪花飘落,还未落到发顶,就被蒸腾的热气融化成了水雾。两人唇分时,各自望着对方的眼,比夜空更为深邃浩荡。
今夜环境雅,气氛好,感情浓,最适合升华。可惜还没酝酿下一步,就听见隔壁有水声靠近,接着一个熟悉的响亮嗓门传来,笑问道:“敢问隔壁是哪位朋友?小白说闻到了熟悉的气息!”
这声音是……
张思遥???
也是巧了,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和瀚白,夏露喘着气,推开贺狰说:“看来得刹车了。”
“不管她!”这时就算天塌下来了,贺狰也不会松手。
“怎么没声音啦?”张思遥声音小了几个度,“我打扰你们了吗……哎!小白,你干嘛拉我走?我正打招呼呢!”
夏露笑了笑,将湿透的浴袍裹齐整,拿起岸上的毛巾披上,说:“还是去碰个面吧,不然挺不礼貌的。”
五分钟后。
张思遥鼻梁上顶着一架蒙了白雾的眼镜,揽着夏露的肩笑着说:“没想到真是你们啊!好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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