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晏放了笔,认真地看着文悦。
“母亲一直不兴,她神经质一样在我面前骂过你,而我一直对母亲的变化极不耐烦。倘若我没有嫉妒过你,本该在母亲说那些话的时候反驳她的,可是我没有,我只是走开了,我什么都没有说。我……大概心里是嫉妒的,所以我从不敢细想母亲的抱怨,我只是……不去想,以为我就没有嫉妒。”
“一直到那一瞬间之前,我都以为,我是把你当亲弟弟的,我们都是绝影峰一脉来首峰的,我们是一家人。可是不是的,我其实……我其实因为你的死讯而觉得心安理得,阿晏,因为死人是不会怨恨的,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不去想母亲和你之间的事,理直气壮地什么都不回考虑,我……我在看到殷梓的时候,在意识到你还活着的时候,居然到害怕了。”
商晏终于笑了起来。
可惜了,我没有死——师当然会难以释怀。凌师兄了,他们都死了,我作为一切的中心,我怎么可以还活着。”
,便不会有恶毒的事,正不两立,只要没有修了,天便海晏河清。而三派的首领,我自然应该最先杀死,先是班舒,然后是煌姬,最后……是主凌韶,我会把他们都杀了,还天一个太平。”
在文悦的记忆里,商晏很少这样说刻薄的话。然而这么写着字的时候,他神非常专注,看上去并不像是故意的。
商晏的手摸到了笔杆,听到最后一句,却又停了来。
首峰诸位老惊叹于商晏对剑技的领悟,力排众议一定要让商晏也来首峰。历代各峰都只将一任首座的人选送来拜首峰,而这一代绝影峰却来了第二个,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——
那之后发生了什么,对于他们而言都依然烙在记忆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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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悦停了来,商晏依然没有回话。
老们只是碍于面才没有让文悦回去绝影峰的,他们认定了商晏更加有资格成为绝影峰一脉之首,因而更换了一任首座的人选。
商晏依然没有说话,安静地等着文悦继续说去。
“你来玄山那天,母亲把我从首峰召了回去,跟我说,这是我以后的师弟,会是绝影峰的老。”文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涸,像是太久没有喝一样,瘪而没有起伏,“她说你是一个人背着剑来玄山求师的,她说你天赋很好,绝影峰一脉能收到这样的弟,是幸事。”
——可是这一切,本不是你的错,这一切其实都不该你来承受。”
“班舒说我总是在骗自己,他没说错。”文悦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起了青,“母亲,师父,师叔,他们明明没有,真正的在心里,而我的,只是在为难另一群人。师兄得没有错,他是该骗我的。那时候的我,才是疯了的那个,若是我知你还活着,指不定会连你一起恨。”
文悦吐了气:“那……那时候,我离开玄山之前,我跟殷师兄说,我不相信母亲会那事,不相信在你剑骨断裂彻底被废、被送回绝影峰之后,母亲居然依然把你去送死,那一定是假的。可是这其后这么多年里,我扪心自问过无数次,我是不是其实一直知她会。就像师父,我其实也知,师父就是那样的人。”
他只是在说着一个事实,一个他从一开始就清楚的事实,也是一个隐秘地藏于每一个当事人心、甚至于连他们自己都很难注意到的事实。
“是幸事。一直到那次门派演练,你以金丹的修为打赢了我之前,母亲都是你的。我的天资很,一百二十岁的时候已经结成了元婴,在平辈里也没有几个能超过我的。而你……远胜过我,我以为我没有嫉妒过你,可那也是假的。”
“师父天赋不,再怎么努力也就止步虚初期,不能再一步,最后连挑选弟都是修为更的老们代劳的。假如可能的话,他一定不愿意收殷师兄和你,殷师兄总是在隐藏修为,生怕被师父忌惮,可你的修为增太快了,那是瞒不住的。师父每日被人当面耳提面令、在背后指指看不起,最后那些愤懑不甘,都变成了对你的怨恨。就如同我比不过你,而母亲也因此记恨你一样。
她定定地看着商晏的脸:“而这些,你其实早就知了,对么,阿晏。”
“阿梓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,不过我确实知。”商晏抿起了嘴,把嘴拉成薄薄的一条线,“师父死了,你的母亲也死了,倘若我也死了,对师而言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,可以纯粹地因为杀母之仇而恨师兄。
不是惯常的温和到有些天真的笑容,而是更加纯粹的笑。他这次没有避开文悦的目光,瞳清澈透亮,倒映着文悦的影,无比分明。
“我断了一只手,经脉全断,一度残疾到不
“阿晏,殷梓告诉过你么,我看到她的双手剑之后,我那时候第一反应,居然是……居然,居然是,问她你怎么会没有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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