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节(3/3)

“不能这么说，”闻东声音很柔，“人生一路，不能回，我走了两千年，你走了两百年，琰琰走了八十年，偶尔路径缠，这叫缘分，不叫耽误。”

姜多寿缓缓开，像是替姜琰琰发问：“九爷和琰琰，只是偶尔？”

闻东发声，音调低沉，字字清晰：“昨晚，功德转了，转得飞快，若修此功德，纵我不取回琰琰上的灵力，也足以应付飞升大劫。”

姜多寿回过神来，自言自语：“我又忘了，九爷……是要飞升的。”

“谶语是？”姜多寿唐突发问，原本没想着闻东会答，闻东却不遮掩，直说：“鸠占鹊巢，离心离德，骨魂献祭，叶落归。”

姜多寿瞪大了，迟迟说不话来，倒是闻东，悠然慨：“我修行功德这么多年，第一次，谶语里现了我自己，我想，这该是一切的了结，自唐朝起，飞升就是我的执念……。”

闻东语顿，忽而垂，腕上的蓝绳圈他一直舍不得来，总是用的袖遮着，他抻了抻胳膊，看到落袖的那枚铃铛，这铃铛好久没响了。

闻东继而开：“这份执念来源于我的固执，我固执了数百年，终于，我的固执有了终。”

第107章

姜多寿有没明白，他晓得闻东这几百年来一直在修功德, 只求飞升, 不说固执吧，于平常人看来, 应当算作毅，这是一了不起的品质。

可终是什么意思？

如果飞升就是闻东最终的目的, 是闻东最后要抵达的终, 闻东得这么伤什么？

姜多寿悄声问了句：“九爷，你是飞？还是不飞了？”

闻东缩起手，藏起绳圈, 只说：“本来是很定的。”说到这儿, 闻东就不说了。

姜多寿等着文，许久未等到余音，蓦然明白了, 本来定, 现在呢？现在动摇了呗。

姜多寿吁了一气，慨：“儿女, 害人呐。”

闻东看完姜多寿，推门来，走到小火塘的时候, 姜琰琰已经屋找蛇婆了。

乔虹在烤馍, 太了姜琰琰咬不动，之前是闻东给姜琰琰烤，闻东忙, 乔虹就主动代劳了。

乔虹看到姜琰琰从龙灵友那儿回来的时候，预备起给她的，没想到她又被人喊了去，闻东倒是过来了，乔虹顺手，递给了闻东。

闻东着馍的一边，低看了一：“给她留着吧。”

乔虹低翻了一个新的馍：“九爷先吃了吧，烤焦了琰琰也不喜。”

乔虹怕闻东，递一壶过去，转就看到闻东衣袖上一抹白的涸渍迹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闻东低看了一：“有人睡觉的时候。”

乔虹懂了，呵呵一笑，余光瞟着闻东，又笑：“我昨晚看到了，我和阿蚁就睡在火塘边上的屋里，半夜我俩睡不着，想起一起到外逛逛的时候，一起，就从窗看到了。”

乔虹说完，抬看天：“天也不早了，阿毳和阿蚁去给肖洛明收个尸，怎么都还没回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