吗?”他轻声,“那年我们了昆仑,一步步走尘世,手里的神剑对我们来说,不过是一支撑自己走过山路的拐杖。因为无法使用净咒,我们浑都沾染了泥土与草屑,走村里时,两个人都看来狼狈不堪,可我心里是那般喜。因为我觉得那是一个崭新的开始——你终于鼓起勇气,向我迈近了一步,我们之间少了那最大的阻隔。”
他说着叹了声,却带了份欣,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睡的额发:“如果我始终是昆仑的天才紫尘,也许永远不可能看到你主动向我追来。所以这一步,我觉得我走对了。”
是啊,如果当年师兄没有离开昆仑,那时的莲纹恐怕永远只会默默地仰望他,哪里会有勇气追随他。
可是师兄突然提起当年的事,是想什么?
赵坦坦有些不解地看着崔尘。
崔尘却没有回应她的疑惑,只是伸手替她理过额的发后,轻轻抚过她的脸颊。
赵坦坦的双随着他的动作迷茫了片刻,她记得当年自己追随师兄一同离开昆仑范围,走了好远的路之后,来到了一村落。
那时他们浑狼狈,在村落里寻了一无人居住的破茅屋,便各自梳洗换上了同村民借来的布衣衫。
那一日,刚沐浴过后着短褐的师兄也是这般,伸手替她理了理凌的发缕后,顺势而抚过她的脸颊,最后俯,轻轻地将落在了她的上。
那一刻,他的中燃起了炽的光芒,有名为望的东西在涌动。但结束那个亲吻后,他却只是克制地抬起,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,没有更一步的动作。
“师妹,那一刻,我曾想与你就此留在那个宁静的村落里,然后像凡人那般拜堂成亲,一对恩夫妻。我本姓崔,在凡尘俗世也曾是级士族,虽然年幼便拜昆仑,但我对于凡界并非一无所知,我们可以过得很好。”崔尘看着赵坦坦的神,知她也想起了当年那一幕,他的中溢着满满的柔。
赵坦坦没有说话,那年她刚被昆仑掌教毁去基,格外虚弱,一路追随师兄到村落时,已经快要支撑不住。
当师兄中涌过火的光芒时,她觉到害怕,是因未知人事而害怕,但更怕师兄因此发现她的异常,从而发现她基已毁。
师兄将她揽怀中那刻,她的心中松了气,同时却又涌起更多的失落。
“那你当时为何不这样?一对凡间夫妻不好吗?”她这样问来,却随即沉默。因为她很快想起来之后连续不断的被追杀,那样的日,本不容许他们能像个凡人一样过日。
“其实与追杀无关,若我想脱离修真界,便有至少上百方式摆脱他们。”虽然没有说来,但崔尘已看她在想什么,他叹了声,“我们虽然当时将修为都还了昆仑,但比常人总要耳聪目明一些。来到那村落的时候,我便远远望见山那,正有一人家在送葬去世的家人,哭哭啼啼甚是悲切。而村里,却刚生了两名婴儿,正嘤嘤啼哭不止。那时,我看了站在我边的你……”
崔尘看着赵坦坦,看着她如今的模样,回忆着当年莲纹的容颜,那个乌发如云、眉目如画的少女……即便她的容貌及不上修真界第一女,但谁说找伴侣,便定要找最的那个呢?自己最中意的那个,岂不才是对自己来说最合适的伴侣?
他眸暗,慢慢:“我忽然意识到,凡界是有生老病死的。如果就这样和你一起在凡界生活去,用不了数十年光景,我们便会逐渐老去,变作鹤发。然后有一天,我会无奈地看你老死在床上,又或者,我先你而去,留你一人在人世。”
修士闭关少则数年,多则数百年。人生一世,不过在修士的一弹指间便已逝去。
“这凡界区区数十年,对曾为修士的我来说,实在太过短暂。我发现我本无法满足于这样的生活,比起在凡间短短数十年相伴,我更希望我们能拥有漫的生命,甚至飞升上界,与天地同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