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一愣,看样显然不知此事。
就在她瞧着无趣的当,在一个过门,一支笛轻巧地加来,笛声婉转轻快,立时为薛怀安有些平淡的琴声增不少。初荷循声看去,只见一个姿修的年轻男半倚着门,正闲闲一支竹笛。
宁霜笑意盈盈,唱:“梦回莺啭,煞年光遍。人立小院。炷尽沉烟,抛残绣线,恁今关似去年……”
事事都经不住琢磨,这样仔细把五官拆来拆去分析,倒真看七八分像来。然而初荷无论怎样冲着镜里面挤眉,或笑或嗔,都学不叶莺莺风韵天成的样,只看得镜里一个青涩的卖风的傻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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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怀安和陆云卿客气地互相问候,到初荷的时候,陆云卿忽然显饶有兴趣的模样,微微弯,凑近她细瞧。
她气馁地放镜,心里说不地堵,有些想去问问薛怀安,在他里自己是不是也像叶莺莺,但是再一想,不论他说像或者不像,自己都会不开心,于是
坏女孩儿
她听到他说:“这小丫生得灵秀,倒是有七分像十三四岁时候的莺莺。”
宁霜挑了《西厢记》里的一段,自己演红娘,叶莺莺则演崔莺莺。在薛怀安的琴声,叶莺莺朱轻启,徐徐开唱。
叶莺莺是粤剧名伶,但昆曲也唱得很有模样。南明以粤剧和昆曲最为行,只是粤剧唱词用中州话,也就是中原话发音,更容易被大多数当年因战火迁来的北方人听懂,再加上粤剧样多,服装舞台都华丽闹,乐不但繁复还加了曼陀铃和吉他等西洋乐,很是符合南明奢靡繁华的审趣,渐渐就压倒昆曲,成为最受迎的剧。
叶莺莺在一旁忙:“怀安,这位是陆云卿,陆公,我好朋友。”
这人的笛得极好,让宁霜唱得更是起兴,一段唱完,便对他说:“云卿,再来一段,这次唱《牡丹亭》,我要唱杜丽娘。”
初荷一看这人,不由得叹:怎么天的灵秀人都跑到这里来了?
镜中少女白皙的面颊上透健康的红,角眉梢都微微向上斜挑,很有神的模样。颌尖秀,但两颊还是小孩才有的圆鼓鼓廓,也看不是不是会有朝一日蜕变成叶莺莺那样秀致的瓜脸。
是低沉,这会儿见几年不见的好友都齐了,心总算好了些,一拉叶莺莺的手,说:“好了好了,别虚脑地寒暄了,我们三个好久不见,趁离晚饭还有一会儿,先一起唱一段去。”
接着,她一指初荷和薛怀安,对那男说:“云卿,这是薛怀安,莺莺和你提起过吧,我们三个是结拜妹。那是初荷,他表妹。”
陆云卿的行止间有一风天成的气度,即使这样有些轻佻地看着初荷,也不会让她觉得不悦,只是她到底年少,脸颊上蓦地腾起两团红云,睛也躲闪着不敢与他探究的目光正面相对。
初荷知薛怀安平日里弹得颇好,此时有失准,大概是有些张,只是她无法言语,也懒得替他辩解,倒有几分存心看他在女面前失手的心思。她瞧这要开锣唱戏的三人,薛怀安张,叶莺莺无所谓,只有宁霜兴奋,倒甚是有趣味。
宁霜这次唱罢,舒一气,:“啊,这两天,就现在最舒坦。”
这天晚上,初荷一个人在房里,拿着镜照了又照,细细琢磨镜里的面孔到底哪像叶莺莺。
“弹得真差劲儿,怎么就和你结拜了呢。”宁霜嗔。
叶莺莺倒是不以为意,站在一边疏淡地笑着。
被叫作云卿的男懒洋洋地笑笑,也不答话,转调就是一曲《牡丹亭》中“绕池游”的前奏。
叶莺莺幼时学昆曲,后来改粤剧,所以兼得昆曲旦角的优雅空灵与粤剧旦的富丽明媚,堪称一时之绝。不过这些在初荷这样的门外汉里,都如同一个锅里蒸的包,看不什么分别。
薛怀安称是,转脸和叶莺莺也闲聊几句,可是一对上那双笑凤目,就不知该说些什么好,于是又说了一遍:“是。”惹得叶莺莺一阵轻笑。
几人走一座靠着一池荷的凉阁,里面唱戏的家伙什儿一应俱全,薛怀安挑了自己擅的月琴,拨两,弹了段短旋律试试音,但仍然是一副拘谨放不开的模样。
宁霜唱了杜丽娘,叶莺莺这样的名角儿自然不会去唱丫鬟,她转走到薛怀安边坐,闲聊:“宁霜还是老样,这样的愁总被她唱得十分喜气,看来还是未关。”
这男容貌算不得极英俊,唯风姿特秀。他人生得瘦而,面有些青白,一双睛邃如渊,还有淡淡青,似乎睡眠不足,此时倚门而立,将倾未倾,让初荷想起彼时读书,说到魏晋人中嵇康醉酒后也是这般愧俄若玉山之将崩,别有一番颓唐的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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