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也同样不想及,便收了声不再言语。
“那你现在来又是想什么?”宁霜打破了沉默的冰。
“我很想查这个案,可是泉州城不是我的辖区,这里的锦衣卫不容我手。所以我想在你这边,私了解和跟踪案。”
宁霜扬一扬修画得十分漂亮的细眉,以开玩笑的吻说:“我不愿意你掺和来,你并不是为了关心我,想帮助我,你是因为觉得这案有趣,我没看错你吧?”
薛怀安一听这话,立严肃起来,应:“宁二,这案的确有趣,只是我从未想过不帮助你,只要你相信我能帮你,虽然那时候……”
说到这里,两人同时发现话题又了礁,来来回回,兜兜转转还是躲不过“那时候”。
那时候,宁霜是有名的“小”,泡戏园捧戏,行径放肆不羁不亚于城中那些有名的浪,其中最为一时之谈资的格行径便是狂追求当时泉州第一武生尚玉昆。她爹想了各法来束她,无奈她是宁家独生女,自幼被她爹带在边历练,能耐本事连一般男也比不过,绝非是束得住之人。
然而宁霜这条路上要披荆斩棘之绝非只有她爹而已。喜尚玉昆的女众多,他自己在这圈,自然是谁也不得罪,和诸多女人保持暧昧。在薛怀安的记忆里,那时候的宁霜,几乎总是保持着一战斗的姿态,和她爹斗,和这些女人斗,也和尚玉昆斗。
这场事轰轰烈烈,却收场惨淡。尚玉昆和一个不大名的旦角某天一同被人杀死在他家中,条条罪证都指向宁霜。德茂少东家被当作杀疑犯抓起来这件事比她追求尚玉昆还要轰动,全城老少都在等着看这场戏如何落幕。即便是如此要当,这年轻而骄傲的女也未曾向她那个传说中手通天的爹爹求救,只是隔着牢狱的铁栅,握住薛怀安的手恳求:“薛三儿,你要帮我,不是我的,你要帮我洗刷冤屈。”
那时候的薛怀安是刚刚结束锦衣卫籍训考的新晋锦衣卫,从未独立破过任何一个案件,却不知究竟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,就这样一应了宁霜。然而直到泉州府审案之前,薛怀安都没能找到任何可以逆转形势的证据,唯有每次去看宁霜的时候,对她说些苍白无力的安言语。年轻的锦衣卫人生中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无能与无力,有的时候,面对那些确凿如铁的证据,他几乎动摇,需要一遍遍对自己说:“不有没有证据,宁二没有杀人。”
不意料,泉州府判了宁霜因妒杀人。因为是要砍的案,会送帝都大理寺复审,但大家心知肚明,如无意外,大约便是秋后问斩了。宁霜在被移送帝都的那个清晨,真真切切地觉到即将来临的死亡,终于,她放所有骄傲,哭着对她爹哀求:“爹爹,你要救我,我错了,你要救我。”
于是,德茂大东家再次证明了他的无所不能,在大理寺,重要的证人改了供,一直找不到的凶终于现。跟着真凶也浮面,可惜的是,在锦衣卫抓捕的过程中中弹亡。然而,这些都是次要的问题,重要的是宁霜洗刷了罪名,而她爹得到了一个痛改前非的臣服的继承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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