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忘言忽然开:“不要被扰。有很多煞鬼,尤其生前是军人的,成为煞鬼后会严重忘事,这是一掩饰保护,但忘记是件很残忍的事,他们会反抗,不愿意承认,就会把现在看到的,从别听到的,当作之前的经历讲给别人听。”
“可你讲的不就是电视剧吗?”小孩说,“节一模一样,你到底是不是红军?”
司令笑了笑,话题一转,指着玻璃门:“问问那些小孩儿还听吗?”
他找到苏妙时,早已满沧桑。
一个七十多年前死去的年轻战士。
三十多岁的老人。
那个小孩一边听一边质疑。
卓忘言了火锅,汤咕嘟嘟冒着泡泡,苏妙举着筷,戳着泡泡,说:“我要想想从哪里手找。”
可实际上,仔细看他帽的脸……牺牲时,应该才三十多岁。
苏妙夹起羊给晁冲,以资奖励:“经纪人,满分!”
司令还是留给那群小孩讲当年的故事了。
“今年那边建了个红旅游景。”晁冲说,“上个月刚落成,我查了,有个纪念馆,我们去找负责人就可以。”
苏妙转过,看到刚刚特拽的那个小孩趴在玻璃门上,看着他们。
“我参加过抗日。”司令说,“难我不能讲吗?你坐好好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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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枣地……”苏妙搜起了地图。
“在没来你这里之前,我就想,如果是连的话,他如果因为我没完成任务牺牲在枣地,这里一定会有刻着他名字的墓碑。我在各地的烈士陵园找,找他们的大名,我把枣地附近的陵园都摸了个遍,有名字的墓碑都不是他们……我原本记着他们的名字,可有一天,扫墓时,碰到一个法务的人,我觉他击中了我,但我没散,再醒过来时,我就不记得了……不记得他们的名字。”
他以老人自居,他的年龄虽然停滞了,可他死后又经历了许多。
这时候,她才发现,家里的龙凤还是好孩。
苏妙抬看着司令。
他是带着一怎样的心去找那些名字?找不到,是焦灼,找到,或许只剩悲痛。
司令抹了把脸,说:“妙妙,辛苦你了。
“……唉。”苏妙叹了气。
晁冲说:“有理。”
“我忘了。”司令的睛血红一片,男儿有泪不轻弹,所以,即便是想哭,他也忍着。
他在这个世界上飘了七十多年,是个年轻的老人。
“忘了吗?”苏妙想起卓忘言的话,有些煞鬼会在时间的洪中忘记大多数的东西。
苏妙在本上狂记关键词:“连,是个连。牺牲地北区枣地,识字。”
司令讲述他摸着陵园墓碑上的字一个个找他战友的时候,苏妙发闷。
“……小孩。”苏妙。
晁冲把手机放在苏妙面前:“一来,先把名单好。车票已经给您订好了,也给纪念馆的负责人打过电话了,我说我们是星星之火老兵救助项目的前期负责人,想和他了解一况。到时候那边会把他们留存的档案资料都带上给我们看的。”
但这太丢人了,他不敢对苏妙说。
“工程量有些大。”苏妙笑,“但一都不难,司令,我一定让你见到他们!”
“去那里找什么?”
晁冲报了地址。
司令说:“对不起啊,闺女。我……可能要麻烦你了。”
“本不对……你是在讲抗日剧吗?”
他不记得战友们的名字,其实,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,卫六一这个名字,三个字中,起码有一个字是他抓住心中影影绰绰的觉蒙上的。
。
“没事。”苏妙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,“我该的,您放心,愿望必会实现!”
他心中隐隐有个答案,但他不愿信。
一个老兵徘徊多年,只是想知他的战友的结局。
苏妙问晁冲:“你说他那么喜看抗日剧,会不会是因为里面有原型?刚刚我听了听,确实跟那个小孩儿说的一样,很多和剧重合。”
司令讲话的声音和语气,都会让人觉得老。
卓忘言目光幽幽,调料时,使劲倒了半瓶醋。
就连亡神也是经历百年,要用千年时间去休息铭记。人化作的煞鬼,在岁月的累加中,会忘记曾经,只把仅剩的执念放大。
“牺牲地啊。”晁冲挑起一块肚,被蛟龙抢先一步咬走。
被发现后,小男孩吐了吐,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