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走上前去,步履之间变回原,她停在贺息的榻前,微弯腰,将手覆在他的额上,手是贺息柔的发与冰凉的肌肤,她再次轻轻叹声来,半日不知该说什么,最终只能沉声说了一句,“阿息,很抱歉当年骗了你。”
在受到劫难来临与不可阻挡之时,因为知结果,所以没有选择同他说,反而自作主张的选择欺骗他去闭关去安养。
这的确是需要抱歉。
所有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。
可倘若再来一次,和曦还是会选择闭不言。
这是谁也无法阻挡的劫难,是一个神明注定的陨落,何必多添伤亡。
贺息在她走过来时便没有再闭上,此刻蔚蓝的目不转睛地瞧着面前的人,眸不为人所见的蚀骨愫在沸腾,却全掩于齿,终只是一个浅薄的笑,似笑非笑的模样,“阿不必抱歉,阿想救世间万,我也是生灵之一。这有什么错呢,反而是我该谢阿才对。”
他说的话似乎是对的,可和曦却受到了他的本意。
他不是这样想的。
果然,贺息抬起手,慢条斯理地拿起她的一缕银发,悠悠地继续往说,“只是阿没有想过,我会不会乐意而已。当然,可能世上所有对于阿而言,都是不值一提的,所以便觉得不想也罢。”
和曦很想说不是,但贺息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。
他慢悠悠地坐起来,一面继续说着,“所有生命对于阿而言都珍贵,都值得去守护,除了你自己的。可我不同啊,我只想同阿在一块儿。只不过阿永远不懂,想到的永远是天苍生。”
他伸手去慢慢揽和曦的纤细腰,动作温柔至极,说的话却冰寒透骨,“他们有什么资格,值得阿去以命换命。阿死了,他们怎么可以安稳活着。”
和曦仿佛在迷探索多年的旅人,多年不得奥秘,却在片刻间柳暗明。
一切都豁然开朗。
可这豁然开朗里,带来的是更沉的疑惑。
“阿息,你……”和曦言又止。她能从贺息的话中,隐约知所有事的真相。但她不乐意去相信,不乐意相信自己疼多年的弟弟,会亲手毁了自己创造的世界。
“阿,我还没说完呢。”被打断的贺息不见烦闷,微微一笑满是溺。
和曦没有再讲,低着垂沉的神,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自己手腕骨。
贺息看见她多年如一日的小动作,又是温和一笑。
沧海桑田,他的阿同却一如往日,罕见心绪不宁的时候,就会那个小动作。
什么都没变,觉还真是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