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后来,阿盈还是被刘念带走了,临行前,她拉着男孩的手,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,“你教我法术好不好,我要把那些妖鬼怪都杀光!都杀光!”
这些年来,刘念靠着在北川累积来的经验,变得越来越大,他不只一次激三叔把年少的他带去前线,实战经验远比纸上谈兵要有用的多。这份激随着他大,遇到的事变多,而更加的刻,继而转嫁到阿盈上来。
“你不知我二叔有多讨厌。”阿盈嘴里叼着半甘蔗,脚边是吐了一地的甘蔗渣,“他居然说北川是我父亲打的,理应是我的,待我大后接过刘家,找个老实听话的赘到才好来。”
“你这话里话外,可是说我待你不好?”阿盈手中的甘蔗将吃完,少年另一又送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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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妈说要来接我的。”阿盈倔的坐在门外青石板叠就的台阶上, 任凭娘怎么哄劝,都固执的坐着, 一动不动。
“那你怎么答的?”少年手里握着弯刀,继续给她削甘蔗。
从男孩记事起,就跟在孟祥呈边,他天赋极,小小年纪已能收的了弱小的灵草怪,阿盈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小姑娘。
男孩是个孤儿,据说家里事生意的,结果走货路上被土匪劫了,一家人就留了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他,事后他被孟祥呈从土匪窝里捡回来,正巧碰上云游不定的师祖归来,师祖说他与自己经历十分相像,是个有缘的,便亲自给取了名字。
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,突闻噩耗,竟是一滴泪也没落过,只日复一日的坐在门,从天黑等到天亮,可任凭她怎么等,也等不来想见的人。
“师兄说得对。”男孩跟着附和,一念成,一念邪,阿盈的憎恨太,他不能教,也不想她大后卷各是非,他牵着她的手,小姑娘还带着婴儿,摸上去的,“我会好好学本事,保护好阿盈。”
三天了,她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, 一个人跑到门, 踩在石狮上等她的娘亲,她的爹爹。
“我当然应了。”阿盈哼笑了几声,满不在乎,“回就告诉了哥哥。”
“夫人已经走了, 您这个样,她怎么能安心啊。”娘红着眶, “咱们跟少爷回家吧。”
“他们不会来了。”男孩穿着灰的袍, 默默地坐到阿盈边, “人死灯灭,他们去另外一个世界了。”
“不行!”没等男孩开,就被刘念打断,他蹲,望着阿盈认真,“婶婶定是想要你一生平安顺遂,永不沾惹那些个东西。”
之后,阿盈每年都要来观里小住几日,只是每次来,她上的气势都要更胜几分。她总托着腮跟他讲刘府的事,讲刘念的事。
“阿盈。”男孩手掌撑住,憋住泪,“我师父也没了。”
“师兄一定很生气。”这摆明了是要离间他们兄妹二人的。
她比他个还要矮,滴滴的,还时常哭鼻,就像颗玻璃球,摔不得、碰不得,只能托在掌心里捧着。
人人都知刘上将有个妹妹,疼的跟珠似的,如今刘家二爷这番话说给阿盈听,可不就是想让他们二人产生嫌隙,这跟挖刘念的珠有什么区别?
可那些人不同,一旦刘家了事,一旦刘念了事,她就会立刻从云端跌来,人人踩上一脚。
“你胡说!”阿盈猛地推了男孩一把,恶狠狠地盯着他, “娘亲从来都没骗过我,她一定会来接我走……”
“你不一样。”阿盈接过甘蔗,“你是我朋友,便是我再落魄,你还是要给我煮饭削果的。”
她一个姑娘家,耍不了枪,舞不了剑,也不是个多七窍玲珑的,可就因着刘念争气,她几乎可以在刘府横着走,人见到她都要屏气恭顺的唤声小。
人人都告诉她,他们已经死了, 死在了寒冷的北川, 她偏偏不信,她的爹爹那么厉害, 会骑会打枪, 是个大英雄。她的娘亲不久前还抱着她, 给她讲故事,陪她玩耍, 娘亲说过会接她回家的, 明明答应过她的。
“可不,哥哥气的连摔了好几个杯。”阿盈又咬了甘蔗,背对着少年,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,淡淡,“我又不傻,这世上真正待我好的人,只剩哥哥了。”
男孩想,她一定是恨极了那些异类。
我想,遇见我,她怕是这辈,也回不去所谓的家了。
☆、脉脉不得语番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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