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腕突然就被人握住,耳边是殷无尽搀满痛楚的声音:“别去。”
“没什么,就是举止有异。”晏休用前方,“与其一直待在这,不如往前走走。”
说实话这也称不上房屋,又矮又窄,四面墙除了一个小门,连一扇窗也没有,看上去就令人压抑。
殷无尽知无不言,“确有天谕示。天谕让我随心而行。再无其他。”
忽地一顿,睁眸看向晏休,神透着几分困惑。
他经历过的痛楚,绝非仅仅方才看到的那些。
他唯一全心信任的人,只有他的师尊,晏休。
“罢了,走一步算一步。你再问问,这是什么地方。”
晏休第一反应是作呕,第二反应是她要杀了这两个畜生!
外的光瞬间填上暗漆黑的小屋,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,晏休忍不住皱了皱眉,目光落在屋空地上,地上几乎铺满了淡蓝的鳞片,那些鳞片是生生从上抠来的,还连着,沾着血。
既是随心,总得有要让殷无尽随心的场景,思及自己刚醒来时徒弟突如其来凑近的面容,晏休想了又想,还是问:“你还记得自己之前受了幻境影响吗?”
他沉浸在被桎梏的绝望中,久久不愿醒来,心忍不住发一句嘶喊。
角落奄奄一息的小孩骤然睁开睛,与晏休对上。
徒弟的手修细腻,仿若千年玉,握在掌心极为舒适,晏休握着握着也就不舍得放开了。
晏休不了解殷无尽的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,但是前的小屋和殷无尽苍白忧惧的面容,让她明白了。
殷无尽当然不记得,要不然醒来后不可能这么淡然,现晏休这么一问,他知晏休不会无的放矢,遂肃眉问:“我方才了什么?”
那些原本生着鳞片的地方,如今却是一个个血,依旧汩汩着血。
殷无尽拼命揪着她的手腕,仿佛她是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一个幼小的半鲛缩在角落里,奄奄一息。上没有任何遮掩之,浑的伤痕看得晏休心惊。
她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,腔仿佛有熊熊大火灼烧着五脏六腑,也烧毁了她的理智。
殷无尽陡然将她拥住,得几让人窒息,他仿佛重获新生般惊喜,惊喜到忘乎所以。
殷无尽是在迫自己不要再想过去不好的事,他想要将那些暗的、令人作呕的画面从脑里驱逐去,可是他越是想要驱逐,那些场景就越是扎在脑里,然后现在这个幻境。
“听你的。”
两人穿过殷无尽思维幻化来的海,便见到一座窄小的房屋。
“方才问了,未答。”
殷无尽拥住她良久,方平息绪放开她,面上有些歉意,眸却亮得惊人。
殷无尽现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中,但还是遵从晏休的指令,跟着她一起,踩在布满陈旧与新鲜的血迹上。
“尊主……”救我。
“尊主,谢谢您。”
晏休环顾周慢慢海,呼着幽幽芬芳,迫使自己灵台清明,沉心静气,待突异境的恍然消失后,她终于察觉到天的暗示。
晏休笑,“举手之劳。还要继续往前走吗?”
闻言立刻放开神识,小心翼翼往更远探查。
晏休心脏悚然一拎,她蓦然回首看向殷无尽,只见他眉皱,双眸闭,面煞白,似乎在拼命抗拒着什么东西。
小孩面前,两个修士背对着晏休,手里皆拿着尖锐的锥形利,利尖端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褐,还沾了几粒……
仄的暗室也随之消逝不见,晏休没有责怪他失礼,反而觉得心疼。
“如何?”晏休立刻问。
带着一丝乞求。
海中有光,牢牢牵住她的心神。
晏休没注意到殷无尽异样的神,她径直走上去,推开了那扇并未上锁的小门。
自家徒弟当然得自己着,晏休没有挣开殷无尽,而是反握住他的手,带着他一起迈屋。
后的殷无尽忽然惊一声,角落里的小半鲛瞬间消失,晏休顿觉被握住的指骨受力极大,她转过去,便落一望无际的海中。
这没没脑的一句话令人诧异,饶是聪明如晏休也猜不来天到底要搞什么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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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徒弟乖得不得了,晏休也已经习惯决定了,便牵着他的手,继续往前走去。
沉玉剑激啸而,一片剑光之中,那两位被绞得粉碎,在虚期大能的威势,化为齑粉。
“好。”
仿佛一生机重新注去,那双睛从死寂渐而变成璀璨。
看起来可怜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