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卖马的地方,马厩里的马已经无从挑选了,就那几匹,都算不上良驹,秦鹿顾不上那些,匆匆买了一匹马,牵着马走到早点铺子里选了一些菜包子与馒头,又要了几块饼。
秦鹿许长时间没吃饭,肚子早饿了,给了银钱后拿起馒头便吃了一个,便在这时,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过,给了银钱后取了几块饼。
他声音很厚,身量也很高,秦鹿站在他旁边,还得仰起头才能看见,恐怕是因为落雪,男人戴着个斗笠,两旁挂下黑纱,出手时,秦鹿瞧见他拇指、食指与中指三根手指关节处的磨痕,一眼便认出这人是个惯会射箭的。
便是一刹思索,男人拿着饼就走了。
秦鹿脚下跟了两步,早点铺的老板开口:“姑娘,您要的包子都给您包好了。”
秦鹿回神,接过包子后道了句谢,只是眼神一直落在那个男人的背影上,他在人群中,几乎无处可藏,鹤立鸡群般一眼便能瞧见。
“余……”秦鹿一时想不起阮红红所说的男人叫何名了,只能让早点铺子的老板帮忙看着马,而后几步加快跟上去。她望着男人的背影,喊了好几声‘余’,街上尚有小孩儿,秦鹿走不多快,等终于想起那男人的名字时,她才高声道:“余劲佟!”
只此一声,周围人全都朝她看来,却偏偏没有那高大的男人,所有人都惊讶她一个姑娘家在街上嚷嚷,秦鹿见男人甚至加快脚步,正准备再喊,背后却突然袭来了一股凉意,几乎穿透心口,叫秦鹿浑身发颤,刹那失了声音。
秦鹿就僵在了原地,喉咙微微刺痛,甚至连四肢都无法动弹,她心口狂跳,直到拇指上的戒指吸走了围绕在秦鹿身侧的黑烟,她才得以呼吸。
迅速转身,凉意迸发而来的方向,便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,秦鹿顺着那处瞧去,只能看见藏在巷子里的人影,那人露出了半个脑袋,侧过头,一双眼紧紧地盯着秦鹿的方向,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般。
秦鹿看着这双眼,通体发凉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那双眼睛从视线中消失,她再回头时,余劲佟也不见踪影了。
街上行人见她举动古怪,纷纷远离她。
秦鹿握着手中的黄油纸包,深深吸了几口气,这才想起了梁妄,于是回到早点铺子,骑上马,匆匆离开了江春镇。
秦鹿将包了包子与馒头的黄油纸塞进了怀里,马不停蹄地朝路边马车方向过去,来回倒是真没耽搁多少时间,等秦鹿到了时,天方转亮,雪依旧很大,道路这处像是过了一场大风的样子,马车上满是冰霜。
阮红红坐在马车边的石块上,因为她感受不到冷,也不敢与梁妄对视,便一直乖乖听话,守着马车并未坐进去,只是觉得无趣,故而手中拿了一根树枝,在雪地里写下几个字。
秦鹿到时,马蹄带起一片飞雪。
阮红红抬头看去,便见她丢了个还温热着的包子在自己手里,阮红红接过包子,闻了闻味道张口便咬。
秦鹿冲进马车时,正好听见梁妄低声咳嗽,她脸上挂着笑,道:“王爷,我说到做到吧?没有超过一个时辰。”
梁妄的手里浮着一片漆黑的铜钱,那铜钱周遭像是燃了火,直冒黑气,见秦鹿莽撞闯入,梁妄惊了一下,随后裹紧身上的披风,问道:“你碰见了谁?”
秦鹿顿了一瞬,小声回了句:“我似乎见到余劲佟了。”
她怕马车外阮红红听见,故而压着嗓子用气音说话,梁妄闻到秦鹿怀里包子的味道,伸手:“先给爷吃些。”
秦鹿哦了声,拿出菜包子递给梁妄,梁妄吃了包子才道:“你方才靠近时,连带着一股气,与这铜钱上的一样。”
秦鹿眨了眨眼,想起来一事,于是摸着拇指上的戒指,道:“吞天,方才吃进去的东西,先吐出来。”
眼见着,戒指里的一缕黑气飞出,梁妄将掌心的铜钱推出,两方黑气渐渐相融,居然真的出自同一人。
秦鹿见状,啊了一声:“莫非我方才在江春镇里碰见的,是那怨鬼。”
“你果真遇上了。”梁妄收了铜钱,扯过她的手腕问:“可有正面冲突?究竟是发生何事?如何引她出来的?”
秦鹿见梁妄紧张自己,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无事无事,我这都回来了,能有何事?倒是那怨鬼……当真难缠。”
“我去了江春镇,瞧见里头的人都还在,这才买了马匹与包子来,买包子时,我见到了与余劲佟外貌相似之人,本想追上去看看,谁知只是喊了对方名字一声,便仿若被贴了定身符一般无法动弹。”秦鹿回想起那窜过心底的凉意,不禁打了个寒颤:“不知是我那一声喊得太大,惊了那怨鬼,还是因为其他,总之我与之对视,通体生寒,若单打独斗,怕是对付不了她的。”
“不是针对你。”梁妄摇头:“她是跟着余劲佟。”
“王爷如何知晓的?”秦鹿问。
梁妄抓着秦鹿的手略微用力,目光朝马车外瞥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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