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鹿嘿了一句,让她过去就过去?!
身穿绿裙的女子,也摆了一次傲娇的脸,然后脚尖落地,蹦蹦跳跳,乐颠颠地跑进梁妄的房里。
晚间窝在梁妄怀中,秦鹿替梁妄用银发扎小辫儿,她问梁妄:“王爷之前明明是不碰我的,为何突然想通了?”
梁妄瞥了一眼自己的小银辫,道:“不是想通,只是没忍。”
秦鹿眨了眨眼,显然不懂。
梁妄看着她道:“欲是笼中之兽,生来便要啖肉,你觉得一只被关的猛兽,是肉扔进笼中吃,它觉得更美味,还是等它自己挣脱牢笼,捕上一块肉吃更美味?”
秦鹿回:“自然是挣脱牢笼后,自己捕来的更好吃。”
梁妄点头,道:“本王就是在等,那只野兽脱笼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它跑出来了?”秦鹿看着他的眼,心跳紊乱,仿佛又回到了酒醉的那一晚。
梁妄低声回她:“忍无可忍,想至疯魔时,它就已经跑出来了。”
翻身压下,一吻封之。
门外蝴蝶,扑上了无有斋院子前挂上的一盏灯笼,于夜里投了双影,那灯笼上四面,一面春燕,一面花枝,一面飞雪,一面朱果,皆有落款,为瑞卿。
作者有话要说: 还剩下最后一个单元,既然都走到这儿了,就追到底吧,然后可能会有一些小小甜甜的番外。
新文正在酝酿中,不知道究竟要写一个正剧好,还是轻松一点儿的甜文好……
第112章 遥归烟西:一
轰隆一夜雷霆, 骤雨倾下,噼里啪啦打坏了许多窗花纸。
守夜的人眼下一片青黑, 靠坐在门边,一把黄油纸伞遮在了头顶上,勉强避了一些风雨,只是于这萧瑟寒冷的冬夜里,再厚的袄子也裹不住暖意。
冰冷的夜雨,落在毫无温度的身体上, 巷子里的人已经死了两日没人收拾,再迟些,就该臭了。
雨水淋着, 将那人身上的皮肤都泡得发白、发皱,大寒的天里, 那人身上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,身上厚实些的衣服已经被别人偷走, 衣不蔽体,死无尊严。
直至天将明, 远方泛起了浅浅的青灰色,而不是无边无际的墨色后, 守夜的人才长舒一口气。
身后的屋子里,一家老小,又过了安全的一日。
他一家六口,上有二老,下有二小, 已经连夜赶路两日,昨夜突逢这场大雨,加上孩子又困又累,实在无法才在这镇子中找了一间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屋子,可谁也不敢松懈,如若所有人都睡过去了,危险降临时,他们便都是死路一条。
男人身为一家之主,守在门前看着路,一夜过去,眼睛都不敢多眨几次,更别说是睡过去了。
这天下……已经乱了。
从五年前,北漠打赢了一场仗,逼退了羊国,压制着邑国,招揽了几个部落之后,天赐王朝的人便在平安喜乐中,度过了短暂的安稳。
然而邑国取天赐王朝之心不死,花了一年的时间,以船只派遣使者,游走海面,招联了六个国家,其中大到说着叫人听不懂的鸟语的海昌国,小到曾经依附于天赐的倭国,在四年前的六月初三,同时于各方攻打天赐王朝。
七国围攻,天赐迎来了开国百年以来,最大的困境。
因为天赐的好,反而成了天赐的祸。
七国之中,除了邑国联合一些剩下的部落牵制着天赐的北漠将士,叫北漠的聂将军**无暇,困在北漠之中。
其余六国,四国都在天赐的最南边,与倭国靠近,曾经风光一时,形色各异的人围聚于此的金珠城,成了首个被尸体与鲜血铺成的攻国之路,也成了南方诸城中的首个牺牲品。
战争来得措手不及,靠近金珠城的众人四散逃亡,天赐本着敞开国门与人为善与人交友的原则,将南方海岸边的所有城池都减少了防卫,一是欢迎各国来访,二是体现大国气度,却没想到在短短的几个月内,被攻城池四十余座,被杀百姓数十万起。
诸国来犯,所经之地,烧杀掠夺,**掳掠无一恶事不做。
等天赐反应过来,军队赶至,再做防御抵抗,早就已经迟了,数十万人的性命不能挽回,被人攻去的城池也夺不回,与此同时北漠再度迎上战事,前后夹击,两面围困,天赐的地界再大,人口再多,也敌不过七国同犯。
四年的时间内,从金珠城越过州,九州损其三,一国成两半,五个小国在了天赐之外,占领原先的天赐土地、城池,奴役天赐的百姓,酒池肉林之余,将所有人性里的恶,全都施加在了天赐的百姓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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