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知道他等不等得到明年。说不定明年我回去,他已经忘了我了。”明若柳无奈地撇了撇嘴角,苦笑道。
“别瞎说!顾公子不是这样的人!”泛漪轻声叱断她,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。
“不是最好。”明若柳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。
她伸手变出条柳枝缠在树上,轻盈地腾空而起重新躺在了树上。京城在北方,天空干燥爽朗,她仰头看着晴朗无垠的天空,心里忽而就生出了一点酸楚。
她真的好想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顾琢斋面前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想尽千方百计隐藏自己的身份。
顾琢斋说到做到,在接到信的第二天就将所有琐事都处理好了。这晚他在房里收拾行囊,孟夫人和樵青帮忙搭手,恨不能连被褥都让他随身带着。
顾琢斋想要快马加鞭赶到京城,是以除了几套贴身换洗的衣服,别的什么也不打算带。他预计花费半月赶到京城,在客栈里先住上一月,等到元宵后去画院登入名册,再慢慢置办收拾。
他这一年在集芳堂做工,多多少少攒下了快四十两银子,钱虽不多,但足以维持他在京城头几个月的开销。
收拾完行李,孟夫人拍拍他一个手就拎得动的行李,忍不住劝道:“要不还是等过完年再去吧。你走得这么仓促,半路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?”
顾琢斋听罢不由失笑。
“师娘,不会出事的。我到了京城就写信给你们,你们千万放心。”
他说这话的语气虽然温和,却没有半点犹豫退让的意思。孟夫人叹口气,抱怨道:“你就是写信,信在路上也得走个二十天。这么折腾一趟,我们三十晚上都还得记挂着你有没有平安到达京城!”
“师娘,你这样说,学生真的就要无地自容了。”顾琢斋歉然不已。
“好了好了,我不讲了。”孟夫人无可奈何地看了顾琢斋一眼,叮嘱道:“你头回出远门,路上凡事都机警一点,知道了吗?”
顾琢斋耐心答是,孟夫人又嘱咐了好一堆话,方离开房间。
夜深人静,第二天就要起早赶路,顾琢斋早早躺到了床上,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
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京城也很有可能找不到明若柳,但在知道了她的音讯后,他就是觉得自己在这个地方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。
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,他就迷迷糊糊地从浅梦中醒来。洗漱到一半,门外响起哒哒的马蹄声,他出门一看,来人果然是早就说了会来跟他践行的程安亭。
出乎意料的是,程安亭是和宋修玉一起来的。
顾琢斋上次见到宋修玉,还是白婉宁出事的那一晚。宋修玉见到他,拘谨地同他打了个招呼,两人一时间找不到话讲,气氛颇是尴尬。
程安亭夹在他们之间,拼命没话找话。
“茂之,修玉昨天在我家听到你要去京城,就说今天一定要来。我们一起读了那么多年书,以后就算各有际遇,情谊也不会变的,是不是?”
顾琢斋和宋修玉都是聪明人,一下就听出了程安亭的弦外之音。两人视线相碰,顾琢斋沉吟一瞬,还是想要和宋修玉解开芥蒂。
“修玉,我的朋友不多,可这些年来,你一直是我可以放心交心的朋友。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婉宁而和你疏远。”
听到他提起白婉宁,宋修玉的眼神不自然地闪躲了一下。
顾琢斋识趣地住了口,他默然一瞬,了了说道:“我……我想说的是,我现在也真心拿你当朋友。”
宋修玉有些诧异地抬眸看他一眼,纠结了会儿,轻声道:“今天我来这儿,除开是我自己的决定,也是受了婉宁的委托。”
难道白婉宁知道了他要去京城?顾琢斋心里一惊。他要离开的事儿,除了孟家人、程安亭和延珣,他谁都没告诉。
宋修玉向顾琢斋郑重道:“她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顾琢斋皱了皱眉头,没有接话。
他明白白婉宁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,她为情服毒的消息还是沸沸扬扬地在镇里传开,明若柳不辞而别,他又避去了城外,再联系起先前玉溆大闹集芳堂的事情,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,一些话实在难听得不能入耳。
只怕过几日顾琢斋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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