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石横飞,草木折断。
余波倒未曾波及她分毫。
“哪个天杀的敢劈你祖宗的……”女子一声狂怒还未吼到结尾,忽然生生顿住,然后喃喃自语,“做梦,做梦,肯定是做梦。”
烛芳眼瞧见一个蓬头垢面,皱衣赤足的女子从洞府里飞身而出,飞到一半急急忙忙拐了个弯打算钻回去。
“我看见你了。”重钧道。
女子身形一僵,转身与他打招呼,“您,您什么时候出来的?”皱眉笑着,“哈哈,也,也不提前打个招呼,这事儿整的您说……”忽然凌空坐下,活似一个欲与人论道的大家,“您可得明鉴哪,当年神族说要围攻您的时候,我还劝过证据不足。况且我当年法术十分不济,可好端端地呆在洞府里一根脚趾头都没掺和呢!您,您寻仇也得讲点道理!”
重钧等她叽里呱啦说完一通,才不紧不慢出声,“我今日不是来寻仇的。”
“不寻仇?”女子一愣,“那找我做什么?”试探地,“咱,不熟吧?”
“是我找真神有事情。”烛芳站出来。
华胥“哦哟”一声,这才发现她,打量几眼迷惑道,“小姑娘你谁啊?”
“我叫烛芳。”
“哦,烛芳。”华胥搔搔头,默了默,复问,“烛芳是谁啊?”
烛芳也被她问愣了。给她指婚的真神居然连她名字都不记得?不对,应该是天庭元老居然连天族公主的名字都不记得?
她好耐心地解释,“是天帝的小女儿。”
“哦哦,烛芳,记起来了!”华胥一拍脑袋,朝她讪笑,“年纪大了,记性不好,别介意哈。”
她现在合理地怀疑当初的指婚也不是什么正经事情。
华胥反应一会儿觉察不对,“天族小殿下怎么会和……”眼睛瞟到重钧身上,话语未尽意思明确。
烛芳叹口气,“因为我找真神有事情。”
华胥这才把目光移回来,“什么事情呀?”
“真神你可能不记得了。”烛芳有礼貌地朝她笑,“真神大概两百多年前给我和东海龙族的大皇子指定过一场婚约,可我如今已经另有喜欢的人了,所以今日是来找真神解除这桩婚约的。”
“啧,看来话真的不能乱说,差点就棒打鸳鸯了。”华胥思索间抚着下巴,最后站起身给她道了个歉,“对不住啊,那可能是当年我一时喝多了乱讲的,我哪做得来指婚的事情……你放心,我待会儿就回去给天帝写信。”小声抱怨,“我就说做官儿的这些神仙迂腐顽固,一点都不知变通!”意识到被她抱怨的人家闺女还在旁,这才收住咳了几声。
烛芳没有预料事情会这样顺利,一时间喜不自胜,“多谢真神了。”
华胥抬手按两按,“好说好说。”再度打量她几眼,感叹,“真是时岁弹指一挥间呐,如今都长这么大了,别说和天后美人儿还真有几分像。”
话至此一顿,眸光转向另一边人影,“你来退婚是他带着的,你方才说的有喜欢的人,该不会是他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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