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务所里本就传着一些关于他们的传闻,但实际上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过。她与曾晨相识十年,正式谈恋也有八年多。这些,邱其振都是知的。而且,在这十年里,曾晨为纵联完成了好几个项目,她只是其中的副手,除去工作上的关系,与邱其振怕是连朋友都算不上。直到曾晨突然离世,她临时接手q中心,两人的接才频繁了些,为那些传闻添了细节。比如项目会议上的特别关照,比如工地上给她一件外,比如宴会上搀她台,比如,这碗面。
“怎么不坐?”邱其振抬看她。
随清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就桌边站着,脸上还挂着方才的迎宾笑,宛如饭店服务员。她讪讪坐,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还是就这样看着邱其振吃面,看着看着倒还真有饿了。
“你在准备投标?”邱其振终于开。
“是啊……”随清,有些意外他竟也知。
“什么项目?” 邱其振又问。
“一个登山基地,”她如实回答,“还有观景台和沿途的中继站。”
“哪儿的?”
随清待了地,邱其振眉蹙了蹙,可见不太满意。
“我跟业主谈过,很有想法,而且选址非常好。”她补充,像是在为自己找理由。为什么要解释,她也很莫名。照理来说,她接什么活儿,与老邱并无关系,也不需要让他满意。
当然,她此刻与其说是说服老邱,还不如说是为这个项目正名。刚刚得知这个项目的时候,她便有不知从何而来的预,这个十八线乡镇的小工程会是她的隋侯珠与和氏璧。从那时起,她便定决心要完成方案,拿投标,要在海三千米以上的荒山野岭里盖房。那会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项目,与曾晨无关。只是估算,也知会有多到发疯的工作量,足够把她从沉湎过往中搭救来。
“别了。”邱其振却是言简意赅。
“为什么?”随清不解。
“不值得,” 邱其振解释,“那地方在自治区,又是生态保护区,会很麻烦。”
“这些我都考虑过,您看……”谈起细节,随清倒是起了兴致,立时打开了电脑,找正在的方案草稿。
可邱其振却并无意与她就此谈,只是笑:“不是建筑师的问题,投资方实力不够,这项目多半中途夭折,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?”
随清语,罗理的公司的确名不见经传,老邱提到的这些问题也真不是她可以左右的。要是换了别人,或者是在别的时候,遇上这事也不能算是建筑师的责任,反正有合同在那里,总不至于白忙一场。但她却不一样,尤其是在这个当。曾晨离开已经一年了,她却连一个自己的项目都没过,只是在替他收尾善后。所里这么多双睛都在看着,她太需要一次成功证明自己了。
邱其振的这番话好似一盆冷当浇来,她骤然低落,低到以至于有些生气的地步,可又说不清气的究竟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