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父不耐烦地截断秦母话锋,不容反驳地道:“你待会立马与外边那男孩儿分手!再趁着周末出国陪陪小朝父母,别让人家误会。”
“嗤。”秦九酝气笑了,“你做梦。”
言讫,不顾父亲的怒骂,母亲的劝解,蔡叔的阻拦,沉着一张脸回身摔门离去。
她不需要任何人撑腰,更做不到和一群欺辱父母的玩意虚与委蛇。
大小姐抱胸站在紧闭的大门前,深呼吸缓了一会,担忧父亲真气得进医院,又轻声慢步地走向花园,躲在墙壁之后,落地窗旁偷窥客厅的动静。
她一套行为做得极其熟练,足见并非第一次。
“瞧瞧!你瞧瞧!”
秦九酝瞟到,父亲抖着手一指玄关,“你养的好女儿!”
“好啦,你就没纵容她无法无天吗?”秦母蹙眉坐下,垂首缄默片刻,陡然长叹:“怎么办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阿九的婚事啊!你没看出来吗?阿九是真心喜欢别人了。那番煽情的话,搁平日里,打死她都不会说。”知女莫若母。
“……”
秦父脊梁瞬息塌了,疲惫地靠着椅背,无神地盯着天花板,坊镳短短几秒间,自正值中年、事业有成的男人变得老态龙钟。
大小姐瞄着客厅古怪的静谧,双眉微拧。
不对劲。
“小朝……也是真心喜欢阿九的。”
良久,秦父像终于提起一口气,喃喃:“你之前也目睹到了……小朝有多在乎阿九,人还没嫁给他呢,便先办了张黑卡给阿九,随她刷。你女儿现在胡吃海喝,毫无顾忌地买这买那,糟蹋的都是他的钱。”
秦九酝惊诧地睁大双眼。
为什么……
“阿九性格叛逆嚣张,同今家历来挑选儿媳、孙媳所要求的温顺感性半点不搭。但今家掌门人,今氏夫妇依然接受了阿九。为什么?”
秦父喝了口茶,“因为他们更是小朝的父母爷爷,他们爱屋及乌。”
“我曾偷偷套过今家几位保洁的话……”秦父捏了捏山根,精疲力竭地道:
“他们全部都说,小朝人冷,非常不易接近,基本没有鲜明的表露过任何情绪,可对阿九……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小朝这么毫不掩饰地待一个人好。”
“他赠送给阿九的那枚翎羽戒指,其用的玉,是他从国外拍卖来的,是年代久远的文物!搁家里收藏有面子,或然等几年再转手拍卖,也能赚一笔钱财。”
“纵使他未必瞧得起那点差价,但也比他再花重金请人雕刻强吧?”
“他请的顶级雕刻师傅可是警醒过他了,不一定能按照他的那枚戒指刻的一模一样,因为他的那枚也是文物!雕工精湛,很难复刻。而一旦雕毁了,他巨资买来的玉就废了。”
秦九酝薅了薅头发,百思不得其解。
为什么啊?
她不认识今少爷啊!
彼此没有深入了解,今少爷甚至不清楚她什么脾性,为什么对她如此独特?
喜欢她的脸?
堂堂今少爷,会这般肤浅吗?
且以他的尊贵身份,什么美女美男没看过?
“等他回来吧。”
装饰简约的客厅彷如罩着一层阴云,阻挡了窗外阳曦。
秦父在一片阴影内,佝偻着背叹道:“阿九年纪小,如今未必就是动真情了。等小朝回来……相信他肯定能令阿九恋慕上他的。”
“……真的吗?”秦母低声询问。
“……”
“嗯,你曾经不也感慨过吗?小朝这么优秀,怎么就瞎眼瞧中了自己女儿?”他们唯有如此相信,“等他回来,有他在,谁敢欺负阿九?他招儿有多损,商场里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”
一墙之后的秦大小姐气笑了。
爸妈是不是太瞧不起她的感情了?
她正犹豫着,是否要进去质问,却听秦母语带哭腔……
“我怀疑小朝死了啊!”
秦母抹泪,“他跟失踪了一样。近五六年,不止我们,很多人都在明里暗里的打探他消息,但有谁真正见到他了?!假如他真的逝世了,我们阿九要一辈子吊在他那儿吗?!”
“不会的。”
秦父语意笃定:“今家虽然喜爱他,可全家绝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。倘若他当真殒命了,且不谈今家没必要压着此消息,光从家族企业的角度来讲,他们甚至要迅速推选出一名新的接班人培养,否则不利于企业。”
“但是……阿九很死心眼的。万一她就是喜欢那男孩儿呢?万一她无论如何都不移情小朝呢?这丫头,认定的事儿什么时候变过……”
秦九酝心底一乐,听母亲的话语,她知晓母亲动摇了,想帮她劝父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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