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我的归,到底在何方?
我有意识,有形,总不可能凭空现,从石里蹦来吧?
我是一只鬼。
但在我成为鬼之前呢?
扶桑帝君神变化,他看着我,仿佛看幻境中肆意妄为的西王母。
“为什么你没有想过,你也许就是扶桑帝君?”
他声音平和,我耳中却如惊雷乍起:“你苏醒之后,神力也随之苏醒。你遇见过南荒圣君,遇见过娘,遇见过雷神、镜面神、北冥神君。他们都认你是’扶桑帝君’了,为什么你自己却不承认呢?”
“什么?我?不,我不可能……”
可笑。我?一只无依无靠的鬼?连生死都不能自己掌握的弱者,怎么可能是至无上的扶桑帝君?
“我不可能……椿杪他……昆仑山……”
我喃喃着,痛裂,脑海中人影纷纷,各时间画面重叠,一些原本不存在的记忆如开闸般涌。时间被拉得很,山川带换,沧海桑田,云梦泽枯竭,留一个小小的潭,仍然被人称为“云梦”。
笑话。
龙神为之死,泰伯为之陨落,扶桑为之被囚禁、折磨了上万年。
诸神当初守,一遗迹都没有了。我终究辜负了女……
不久前那异样的痛苦重新席卷而来。腔如同受到重击,五脏六腑搅作一团。孤苦,绝望,悲伤,愤懑,不舍,自责。一齐奔涌而来,将我淹没。
“如果我是,那你又是什么?!”
我嘶吼。
那人影垂目看我,他的面目已经极淡,快要辨别不了。
“我是过去,现在,未来;我是一切生灵的来源与归;我是偶然的初始,也是注定的湮灭。”
“椿杪是我的一缕神魂,而你,是神魂历经一万三千年后凝成的魄。”
南荒圣君救走丹殊,“如果你没想起来,那现在你只是十二分之一的神灵。”
娘怜地抚摸,“你神魂不全了。”
雷神愤怒地追问,“君上为什么不救我们?”
镜面神戏谑顽劣,“丧失了神格,果然变蠢了。”
北冥神君外表平和,“帝君,许久不见。”
时间回溯,椿杪遇龙,苍梧山修,王来访,巫鬼之争,山鬼与鲤鱼,古牧原新月湖亡国之役,秦州百万血千里,临沧山收养湛星河,窃取西王母雷钎,以魂相祭重启渊……
这一切发生时,我就在椿杪边。
修鹤当年给椿杪药,看见魂魄分离之状。那不是椿杪的魂魄,那是我。
我附椿杪,已经一万三千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