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青峰眼光瞬时为那黑影所引,目不转睛去看,心中惊骇不已,也只在一瞬之间,心中顿时而悟,是师父上山来寻自己来了。
具有如此身势之人,除了自己师父空虚道长,却还能有何人!
杨青峰心中大喜,虽是气力不继,却也竭力鼓了声音喊道“师父——。”
那人果真便是杨青峰的师父空虚道长,他身势来的好快,虽杨青峰声音不大,瞬时便为旷空所没,却空虚道长早是近了杨青峰身下山腰,早将杨青峰声音听在耳中,又是一声长声应和啸出“峰儿——。”
不知为何,杨青峰鼻腔竟然有些发酸,却也不到一刻,空虚道长便至山崖之上,杨青峰正要跪身来迎,却听空虚道长道“峰儿,快随了师父下山,今有大事势急,非徒儿你去不可。”
声到身到,空虚道长手势一长,携了杨青峰一臂,足下一顿,早是飞身而起。
杨青峰身中失了功力,心中大急,也不知师父所说大事势急之事是什么事,却身体为师父携起飘在空中,直向山下急泻而下,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惶急,口中只道“师父,师父!”
空虚道长只不做声,一口气直向山下疾跃,不一时到了紫宵宫前的坪上,方放了杨青峰手臂,口中道“峰儿,满人越了山海关,一路抢掠,听江湖报讯,不日就要抵达高阳了!”
杨青峰脑中嗡地一声。
高阳!
那可是孙承宗大人所居之地。
在杨青峰心中,孙大人孙承宗,可是与袁崇焕袁督军一般为人所敬之人。
如是满人鞑子至了高阳,孙大人必不会与鞑子善罢干休。
袁督军已为鞑子使反间计害了性命,今决不能再使鞑子害了孙大人。
杨青峰眼目一环,见坪地上备的有马,不做心想,只将口中道“师父,徒儿去了!”言罢飞身,也不知哪里来了气力,身在半空中直落马背,一抖缰绳,风驰电掣绝尘而去。
空虚道长自在身后目送杨青峰身影,直至眼看不见,久久不愿回头。
杨青峰催马一气下了武当山,直过谷城,去于河南之境。有过先前之行,识的路径,此时只凭一口胸中之气,势劲力疾,沿途不歇,只换坐下之马,不停人身,日夜兼行,记不清换了几次马骑,此时顾不上与人谦礼,路上只要见着有马,或抢或夺,惹了许多人慌恐,杨青峰心中歉疚,却也顾不上与人言说。
便在三日之后的午上,杨青峰纵马进了高阳县境,尚不进城,心已生了不详之感,沿途偶有见着从高阳城中逃出之人,说道满人便在一日之前已达了高阳城下,孙大人领了城中之人,正在与攻城的满人鏖战。那人说时,一脸羞愧,想是他未能随了孙大人一同与满人拼命,自觉惭愧不已。
杨青峰遥望高阳城方向,果见黑烟蔽天,心下惊慌,将那坐下之马催的更是劲急,一路疾冲,到了城下,只见羽矢遍地,断枪缺刀散乱,死尸仆卧,却不见兵马,城门却自大开。
杨青峰不及细想,马缰一提,入了城门,眼中所入,心中一窒,几是要从马上栽倒落地,只见城中房屋倾倒突烟,尽为人点了火苗引着燃烧,劈啪荜拨声中夹杂着人的哭叫,街道之上棍棒死尸刀枪杂乱,一片狼藉。
杨青峰顾不上其它,打马急向街西突奔,行不上百米,一队人马从对面街道拐角涌出,张牙舞爪拍马舞枪,人人尽是嚣张至极。
杨青峰眼目一张,心中怒火早是蹿上了头顶,此时只欲要喷一股火焰,将对面之人烧一个焦头烂额,也不能稍息心中之怒。
对面那人不是别人,正是处处将汉人视为仇敌,又自视为英雄,在抚安之时便欲置自己于死的多尔衮。
杨青峰心中惦记孙承宗孙大人,虽是恨不能将眼前之人尽数杀个片甲不留,心中却知此时如能早一时去到孙大人身边,便能多保一份孙大人安危,也不言语,打马便向群人撞去。
多尔衮一众人攻进高阳城,正在心气高涨之时,仆出街角,忽见一个汉人打马撞来,心思汉人虽是无用,却也不惧生死,这一个汉人自又是来送死,却在一刹之时,见那马上来人是杨青峰,心中不由自主陡地便生了一股凉气。
杨青峰那马去的急,随在多尔衮身边的一众人,多是认的杨青峰,却是不知杨青峰自在京城获知袁督军为狗皇帝害了性命,便自失了心念,那身上功力也自荡然无存,他一众人脑中所存尽是杨青峰在抚远沈阳之时的英雄无敌之气,又见杨青峰来势霸劲如虹,心中先自气短心惊。
一众满人不由自主便欲将身向两边闪让,却见多尔衮忽地一拍马身,催马径直向杨青峰迎面冲来。
多尔衮先前数次与杨青峰较量过身手,虽知自己不敌杨青峰,却是一身胆气不失,也自不失为一个豪客。
杨青峰却只在心中存了早一时见着孙大人之念,打马疾驰,浑忘了自己身中失了功力,见多尔衮忽地近身,一柄长刀向自己迎面砍来,所冲正是对了自已脖颈之处,无暇细思,忙将身形一斜,直将半边身子悬出马身以外。
杨青峰只以这一势,轻轻巧巧便自避了多尔衮所来刀锋,自己心中也自惊骇,又自惊喜不已,先前身上失了功力,情急所来,不曾在心中多想,只是惦记孙大人安危,在此危急之中,竟能避了多尔衮刀锋,难不成身上已自还复了功力?
杨青峰仅以一势避了多尔衮刀锋,那马去势不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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