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节(4/4)

，父亲一连七日没有上朝陪在母妃里，朝野里怨声载却没有一个敢真正冒死来谏言的。我正襟危坐在帐外对窗描摹，人无声地添和墨。

“你对阿采太严厉了。”母妃的声音已渐微弱，游丝般易断：“她还是个孩。”

“嗯，以后不严厉了。”父亲就和哄个小孩样：“我现在对她厉害，等你好了再回来。”

“骗人。”母妃黯淡的双眸突然发明亮的光，脸庞宛如重新抹上生命的光彩，不依不饶：“十七岁那年我嫁给你时你就说这辈不会骗我一句话，阿采是我们唯一的孩，你答应我要好好地护着她。哪怕她……”拂殿晚风托散了她的声音：“你也要好好守着我们唯一的女儿。”
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父亲的声音僵得梗在咙里：“乖，今天你已说了许多的话，我们休息，休息……”

贴在帐边掌灯的女手里的铜勺哐当掉，烛火陡灭。

这是我第一次与死亡相对，手的墨泻了一桌，脑中在满殿的哭声中全是空白。

“阿采。”父亲极少这么唤我的名，隔着屏风我觉那个不可一世的君主在一日里苍老白：“你走吧。”

那幅绘了一半的天上白玉京图泼满了墨留在狼藉的桌上，被送殿外时我停住了脚步回过，模糊的垂帐里父亲拥着母亲像是在替她挽发。从那日后，我就被送到了太华寺了佛的记名弟，直到父亲驾崩前三日才被接回。

接回的那天我就被请到了父亲的寝殿中，我才发现父亲住的却是以前母妃的白芷殿，数年时光正当壮年的父亲却似个行将就木的老人，发须白：“阿采，这些年你是不是怨我？怨我让本该锦衣玉的你去了寒苦的庙中，让其他的王孙公嘲笑了你。”

我跪在垫上老老实实：“父皇英明，儿臣是埋怨过您的。”我稍微抬起看着那张赤金塌：“为什么父皇当年不让儿臣见母妃最后一面？”

他投来的探究目光顿了一顿，似乎没有想到我是这样的回答，慨：“你，和小时候没变多少。送你走的时候我还不太放心，庙中过于清心寡，担心你了佛，忘却了世事。”常年的病痛让他说话有些吃力：“阿采，你母妃一直阻着我不与你说。现在我的日也没几天了，我却不想将这个秘密带到地去，你已吃了很多苦，不能将来发生时你仍被蒙在鼓中。”

每一个皇室里都充满了数不清的秘密，昭越也一样。我以为父皇说的是历代相传关于帝都台的那件事，的确他说的与帝都台有关，我没想到的是……

“阿采，你生时就有术士算，你活不过双十年华。”

断断续续说完那件从开国隐藏到现在的昭越皇室的秘密后，父皇如卸了所有的重担：“阿采，我终于能去见你母妃了。”

我是个从生就被预见死期的人，十来年后证明那个术士确实有些行，我如期赴死。受着沈莲桥越来越微小的呼，我终于明白了父亲那时抛却一切陪在母妃边的心了，那是缓慢而无形的死亡，每过一刻涸的心底就裂开一寸，无能为力地看着所的人与自己诀别。

“沈莲桥你别死啊。”我贴着他的脸轻轻挲：“你死了我们就真的再也不能见面了。”

抱了他一会儿，我松开手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外袍上，外面的雪快堆得堵住了，如此一来狂风也被挡去了不少。留护心的一符咒，我毅然地冲了风雪中。我的灵力已支持不了多久了，再这样去他迟早是个死。

我要去找人救他，就是被绑回白玉京我也认了。

大概是上天见我太过落魄，将久违的运气还给了我，去倒比来时顺当了许多。踏谷时外面青天白日的光炫得我好一阵目眩，连退了几步躲了影里，奇怪的是除却一些不适外倒没多少灼烧之。

避开日循着影一路躲躲闪闪往镜阁正殿奔去，疾行中心中反复酝酿说辞，到了门心一横，大不了就答应镜阁阁主带他们去白玉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