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希望他用事实向他证明,这一切都不是真的!
巫炤终于来到了潭附近,冷不防一撞到一个人上。他本能地绷起浑肌,随即发现对方正是他找寻的人,神经又立刻松懈来,温柔地问:“你跑去哪里了?也不与我说一声。”
巫炤的手一僵,意识侧过脸,生平第一次躲开对方的亲近。
北洛握住那只手,轻轻闭上睛。他再也忍耐不住,两行清泪扑簌簌从脸上落。
那是一双失去了瞳孔与生气的睛,再无半明亮的金红,只余惨切的白目。
巫炤再也无逃避,他轻叹一声,终是转过了脸,缓缓将睛张开一线。
“巫炤,我已经彻底复原了。”过了半晌,北洛终于再次开,说的话却十分古怪,“你开心吗?”
“我没事。”北洛简单回答,他的声音有些异样,尾音微微发颤,仿佛在极力压抑自己的绪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睁看我?”北洛的声音涩,他慢慢搂住对方,将额轻轻贴上去,“你不想亲看到真正的我吗?”
“北洛,你不要太过任,明知现在……”
他的吼声嘶哑,甚至由于恐惧而破了音。即使已经预见到了那个残酷的可能,他也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不肯死心、不愿承认。无助的青年浑发颤,模糊的泪中甚至带了哀求,仿佛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样抓住人的肩膀。
北洛一言不发。巫炤执起他的双手,惊觉温度竟然低得吓人,不禁皱眉:“怎么回事,不舒服么?”
鬼师大惑不解,一时不清他的心思,只能顺势温声:“你是怎么了,尽说些怪话。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事,能比你的平安更让我兴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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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师仍然在不停询问同一个问题,却一直得不到回答。因为他没有注意到北洛在声之前,其实就已经站在他边好一段时间了;他也没有察觉人在接近他时故意隐藏了周的气息,他更没有发现北洛在说那句话之前肌痛苦扭曲的脸,以及缓缓在他前放的右手。
“我……现在有些不便……”他低声解释,镇静的表象慌一闪而过,“先前为你重塑,力量耗费太,等过些时日……”
“可是我想看你的睛,我喜它的红。”北洛毫不理会他的说辞,指尖抚过他的眉间,“这里并无外敌,你不需要急着积蓄力量。”
“你为什么不看我?!我要你睁开睛看着我!”北洛忽然失态地喊声,“就是现在,就在这里!”
该怎么办?他不知怎么会升起这个念,但他发现自己本不敢去细想这件事。只要脑海中稍微涉猎到一,浑上就会陷透骨的寒冷,那是他已经忘却了好多年的影,那幼年时在山中因无助而产生的恐惧。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离不开这个人了,他是如此地依赖并且对方,就像巫炤对他无不在的独占一样。或许正是因为太在乎和太害怕失去,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,才会时时刻刻更担忧别离。
巫炤的模样……不太对劲!他走得太过小心,仿佛需要时刻确认平安之后才能前,就好像……
巫炤显然不信:“若是遇见了什么异常,不要瞒我。”说着伸手抚摸对方的脸颊,掌心却是一片冷,不由得吃了一惊:“究竟了什么事?”
巫炤走得极其缓慢。他的似乎变得异常沉重,总是微低着,每挪一步后总要停顿一瞬再跟上一步,不复往日优雅有力的姿态。树距离木丛并不远,他却半天挨不到终。北洛等得急切,准备过去半路迎住他,谁知刚走两步,却忽然僵立在当场,呆呆地看着那人古怪的步伐,脸渐渐变得苍白。
北洛忽然很想放纵一次,他想冲过去扑到那人的怀里,抱着他放肆地泪,把心底所有的担忧一气全哭来,但自尊和骄傲还是让他生生地压了冲动,一动不动地等对面的人走过来。
北洛的呼变得急促起来,一个可怕至极的念自心升起,仿佛一桶冰猛地自浇,连嘴都在微微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