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轩辕似是有些厌倦这个话题,他闭上睛:“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,我说过自己来此与你无关,若想用这诛心手法令我死心塌地,你选错人了。”
心有灵犀,相莫逆,那个人就像是老天为他量订造的知己,是那样的聪慧博学,心境远,最重要的是,他是如此地了解并欣赏自己的才能,既能看到他灵魂中蕴藏的雄心,也能听到他埋在心底不为人知的柔。他从未想过会现这样一个人,能够集合生命中最重要三个人的优,在他接连失去他们之后,又突如其来地现在他面前。
好奇心让他顺理成章地找到了奏琴之人,再然后,便是一万年的纠葛。
伏羲缓缓站起,望着他言又止,脸上除了相似的痛楚之外,只有心灰意冷的绝望。
他最恨在他面前展脆弱的一面,可偏偏只有他能让自己再一次的失态。
在名为真实的伤疤被鲜血淋漓地揭开那一刻,他曾经有多么信任和依赖他,那一刻就有多恨他!
他始终不知他接近他的缘由为何。也许只是心血来,也许是为了培养对付蚩尤的代理人,他不想去究,他只知自己无法释怀这欺瞒。原谅?他怎么可能原谅?他恨自己的愚蠢,更恨自己如此轻易就了彀,一想到曾经的坦诚与真心,在这些自以为是的神中不过是掌中蚂蚁的游戏,背地里还不知会怎样轻蔑的嘲,迸发的羞辱就让他愤怒得不能自已,甚至全的鲜血都在沸腾。
恨比久,可是若无,又何来恨?
可是憎恨本是不会变的,伏羲的喜悦又渐渐隐去,换上了失意与悔恨。女娲说得没错,错过就是错过了,即使是看上去无所不能的神,也有无法如愿的事。
正因为真的动过心,所以才无法接受,更不能原谅。
他自以为一生一世的人族知己,竟然是他曾发誓再也不求的、那个对西陵见死不救的冷酷神明!
姬轩辕想到这里,不禁浑颤抖,忽然大叫一声甩鞭。随着碎裂声此起彼伏,四周清溪碧荫的盛景顿时变得七零八落,再不复丝毫的温馨华。他手毫不留,用尽全的力气疯狂打,仿佛发一般,直到最后一影像也消失殆尽。
那真是一段如梦似幻的时光。河青山兵气如虹,秋枫明月妙语辨;兰丛中执手相授十二音,纱幕风动笑颜起,弦歌心意同。
在他可以抓住的那一刻,他不曾意识到其中的珍贵;而在他想要抓住的时候,却再也不可能得到了。
“因为恨永远比久。”他说完这句便闭上嘴,再也不肯多给一个字。
伏羲注视他的背影良久,目光愈加悲伤。
他有不逊巫炤的惊世才智,却比巫炤能认同他的千秋壮志;他有不亚于缙云的一绝学,却比缙云更多了站在他旁的勇气和自信;他自称为修行而云游四方,自由孑然一,他也不用担心他会像嫘祖那样,忽然哪一日就因为责任而与自己两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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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来是假何曾真,那个叫太昊的人族本没有存在过,哪怕自己用他的名字给取了名,也不代表任何意义。
“你终究不肯原谅么?即使你我今后再无相见之日?”他的声音涩然。
神王脸上先是些许迷惑,随即灵光一现,中忽然现狂喜。
事反常必有妖,太完的东西往往意味着刻意与虚假,他不是没有这样提醒过自己,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无法拒绝这甜的诱惑,终于还是义无反顾地栽了去。然而幻觉终不能久,再不舍的梦也会有醒来的时候。
伏羲十分意外:“为什么?”
他带着失落与颓丧去溪边缅怀亲友。在最低谷的时候,他听到绿茵丛中传来了天籁仙音,比人界现有的任何旋律都要悦耳动听,竟神奇地冲淡了他满溢心中的苦闷。
姬轩辕沉默良久,他已恢复了原本的冷静犀利,忽然回答一句:“不,我忘不掉。”
他终于停了来,呆呆地看着前的空无一的云端,亭不住气。
“我明白了……已经死去的一切,又何苦再去追忆?”他颓然一声叹,“我会忘了这件事,你也……忘了它吧。”
原谅?姬轩辕被这个词刺得浑一颤,昔日的滴恍惚从前过。接连失去妻与好友的青年暗中痛心切骨,几乎快要发狂,表面上却必须冷静无碍的样。为了稳定大局安定众心,站在最的人只能摒弃普通人的,让自己到无懈可击。他绝不能倒,必须一个人挑起那个梦想继续走去,有熊的人民没有意识到,他们的首领其实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,在褪去了喧嚣的静夜中,也会一个人枯坐在阶彷徨的表,对着明月默默地滴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