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迟暮也没再说什么，她抬四望，偌大苍穹映底，然后是平旷的原野，远一条江汇，无声，河上映着婆娑树影，盛装满天星光。

迟暮无意窥探别人的秘密，这疑虑只是一闪而过。她掀开车帘去，见周绮靠在车上，双眸微阖，也不知有没有睡着，夜风携着寒气卷过来，撩起她垂在肩侧的发。

难怪周绮要拎一个箱笼门，可能是因为要放那只木盒吧。

她不动声吓人的功夫真是一天比一天厉害，迟暮吓了一，半天才回过神来：“刚才醒了，怕你觉得冷，就来了。”

迟暮盯着那把铜锁看了一会，把所有的衣服原样放回去，只拿了最上面的那件，又把箱笼关上了。

正是因为再也找不到了，所以边的人才变得愈发珍贵。她和周绮都在用不同的方式照顾彼此，或是温柔，或是。周绮总说她太好太温和，什么话都肯听，其实她只是想对周绮好一，因为她们是同一类人，因为只有周绮会说“如果能安安稳稳地走完了，这两三年，也能当七八十年吧。”

夜里确实有些冷，也许因为原野开阔，夜风更是横扫而过，光是透过车帘渗来的寒意，就让迟暮在半梦半醒间打了个寒颤。

如果是其他人，听说她中了无解的毒，只能再活两三年了，他们应该会同，会安，但只有周绮不会说这些她不想听的话，她没有那些局外人的怜悯之心，她会同受，会认认真真地说：这两三年，当七八十年过吧。

迟暮顺势在她边坐，问她：“到了安以后，有什么打算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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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好，”周绮坐直了，拢了拢衣襟，“不是很冷。”

“现在还不知，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
周绮动了动，忽然开了：“你怎么不睡？”

周绮的衣服其实不多，也没什么胭脂粉或是金银首饰，箱笼里衣只占了大半，剩的一小半地方在箱笼的最底，是一只小巧的木盒，挂着锁，被上面的衣层层压住。

她忽然有慨：平生此去，天涯路远，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和她并肩坐在车上，看星垂平野，月涌江的人了。

度一如既往地决，她拗不过，只好依言了车厢，倚在厢上准备闭休息。

盒里……放的是什么东西？

她惊醒过来，靠在原地醒了一会神，弯腰从座位底拖周绮的箱笼，先拿了最上的一件大衣，又想看看有没有更厚实些的，于是往底翻了翻。

迟暮盯着她看了一会，将手中的大衣轻轻搭在她上，肩背的地方细心地拢了拢，避免它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