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,阵阵笙歌传来,酒宴未散。整座别院灯火辉煌,亮如白昼,闹正盛。
聂轻寒谢绝了段瑞的送客,携着年年上了等候在外一辆不起的黑漆平车。
这车显然有些年了,车辕都现了裂,看着十分寒酸。年年一望去,只觉熟悉之极,:这车分明是她还是福襄时,和琥珀珍珠一,在车行购的。当时她急着要车,也没计较规制,从别人预定的货中抢了一辆。
这么多年了,他的份早今非昔比,竟然还在用吗?
年年忍不住看向一上车,就倚着车,闭目养神的聂轻寒。
刚刚隔得远,她没有注意,如今细看,他似乎饮了些酒,呼微重,睫安静地覆在睑上,冷白的面染了薄薄红,将尾的泪痣衬得越发风,抿的薄红,偏偏神冷淡,更添禁的诱惑。
枯燥的蹄声,车声规律地传,车中安静得叫人心慌。年年呆呆看了片刻,脸莫名烧了起来,迫自己将注意力从他上移开,看向了窗外。
车恰好驶过正门大街。本朝不设宵禁,大街上灯火通明,人来人往,正当闹。年年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铺:太白楼、福庆楼、集文斋、车行……也有改换门的,胭脂铺成了香铺,绸缎店改成了南北货……
时光在这里留了最鲜明的印记。
“你本名叫什么?”温平静的声音忽然响起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年年抬,见他依旧轻阖着双目,神淡漠,似乎只是随一问。她没有在意,一边看着外面的街景,一边答:“窦知年,我叫窦知年。”
“窦知年。”他慢慢重复着她的名字。怪不得,那时她化名为“知知”,原来是名中有个“知”字。他又念了一遍,“窦知年。”
他语调缓慢,声音低沉,轻声念着她的名字,竟隐隐带着缱绻之意。年年的耳朵莫名有些发,心微快,掩饰地笑,“大人可以叫我阿窦。”
他不置可否,又沉默了来。
车停在了一宅院前,年年望着大门那棵熟悉的梧桐树,认了来:这里是——天工坊的柳条胡同?聂轻寒竟然还住在这里。
只不过,他将两边的宅全买了来,从前的黑漆大门换成了朱漆金钉的两开门,两侧开了角门,曾经的小宅成了如今的宅大院。
车从角门驶,停在了车厅。
年年坐在车,和睁开的聂轻寒大瞪小片刻。聂轻寒抬手了眉心,自己踩着脚凳,轻巧地了车,向她伸了手。
年年扶着他手,刚车,便听到灯笼坠地的声音,歪倒的火烛很快将落地的灯笼燃,一篷火光冒起。
年年侧望去,看到了滕远舟保持着提灯笼的姿势,一副目瞪呆的模样。年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以她如今的份,应该先车,扶聂轻寒才对。
待看清年年的容貌,滕远舟不敢置信地了睛:“大人,她……”
聂轻寒淡淡:“这位是窦姑娘。”
滕远舟兀自无法反应。
聂轻寒也不他,问他:“愉儿现在何?”